“啪……”一個油罐摔在了一輛霹靂車上,火光繼而就沖天而起。前期不出祝彪意料的進軍順利,霹靂車、井闌等一系列令人撓頭的攻城器具敞開了衣襟等著漢軍來蹂躪。祝彪下手自然不會留情,火油,火油,再火油,全都燒了,全都點了。
可惜眼下是西北風,那些器械火燒的再大,卻也成不得火燒連營的架勢。
“嗤,嗤……”鐵槍恍如一條靈活的活蛇,尖銳的毒牙覓食掉了一個又一個當頭的獵物。
像一柄利劍直插進了胡營前寨正心,萬騎長的牙帳被一把火燒個精光透亮,雖然沒能尋到那個萬騎長。但祝彪這一部鋒銳,是幾乎沒遇到多大阻力,利劍就一劈到底,將胡騎偌大的前營一開兩半。
旋即衝入中軍,知道嗷嗷呼叫的金狼軍兇猛撲到跟前,祝彪知道今夜的突襲也就要到此為止了。
上一次漢軍反攻北陵的時候,金狼軍愣是用血肉之軀頂住了北漢傾國之力趕造出的霹靂彈,死不退縮半步,為烏維馱和胡騎的後撤轉移爭取到了充裕的時間。眼下這支金狼軍,戰力上固比不上原先的那一支,可是戰鬥意志上,應該不會差多少的。
一接手,祝彪發覺果然是如此。金狼軍戰力下降毋庸置疑,可戰鬥意志半點不比前輩弱。祝彪衝入其中之後,那是前赴後繼無一點懼意的撲殺過來。就算是所有人都做撲火飛蛾,也沒一人退縮。
祝彪只能不停地殺人再殺人,都前進不得了!
馬前的屍身都很快落起了厚厚的一層層,恍如是修築起了一條攔馬牆一樣,那些金狼軍到最後也完全放棄了刀槍拼殺,而是純粹的瘋狂打馬直撞祝彪來。
這樣的瘋狂部隊,祝彪還從來沒在戰場上見過。即使是白蓮山下視死如歸的那一百騎兵,似乎也比不得。
“將軍,衝不動了啊,胡狗瘋了!”馮恩江滿身是血的跑馬到祝彪跟前,也不知是不是都是敵人的血,面色焦慮中蘊涵著一絲可怖。
“轟轟轟……”胡騎兩翼包裹來的的馬蹄聲,這個瞞不過祝彪。
“退,後退——”
“騎兵營、前營留下斷後,其餘各部後撤——”
攻如霹靂雷霆,撤若落潮退水。除了雲崢一部有些不乾淨利索外,餘下的祝彪本部四營那都是令行禁止,快捷有序。
轟轟轟,兩翼包抄而來的胡騎似螃蟹的兩支鉗子,狠狠地向中央的漢騎夾來。祝彪側耳聽著動靜,親兵營和前營的三四千騎兵且戰且退。
突然,眼睛一動,時間到點了。
“撤退,全軍後撤——”
這樣的命令就是要墊後的漢軍不管不顧正面的胡騎,策馬轉向,全力向後撤退。
可是,廝殺纏鬥中一些人又怎麼可能說退就退呢?祝彪如此一說,事實上就是拋棄了無法撤退的那一批人,將墊後兩部的主力撤退儲存。
最前線的將士就成了真正有死無生的死士了!這需要他們自我的決斷,是願意拖下胡騎墊背,還是願意為那一絲渺茫的生機,不過當面砍來的刀槍,調轉馬頭——
對於祝彪來說,每每遇到這樣的時候他的心就會劇痛無比。即使他依舊在第一線堅持著,可以他的武功那還不是說退就退,說走就走。與普通的麾下將士面臨的情況,完全是兩碼事。
“弟兄們,跟我衝啊——”
“將來,來年清明時候別忘了給兄弟們上碗酒啊!”
“殺,殺——”
胡騎中有悍不畏死之輩,漢軍中同樣有奮不顧身之英。
歷經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淚水還是隱隱現在了祝彪眼眶中。
“殺,殺,殺——”點鋼槍下罡風正烈,屍骨零碎,血肉披靡。
“昂昂~~”青驄馬人立而起,前踢懸空,昂首一聲嘶鳴裡,腰身向後一扭轉,接著祝彪勒韁喝兩腿夾馬發力的勁,青驄馬四蹄落地後愣是已經調轉過了馬首。
槍身向後橫掃,三名撲上的金狼軍布偶一樣被蕩著倒飛了出去。
“駕——”一聲大喝,青驄馬四蹄撒開,快如流星一樣衝飛出去。滿值的統帥真的是恰到好處的把握了戰場。
斷後兩部漢軍主力正好與左右包抄來的兩翼胡騎擦肩而過,辛辛苦苦整兵而來的胡騎,只吃到了漢軍策馬奔後蕩起的塵土。
“開弓!”謝叔延的語氣堅烈,望著東面先趕來一步的胡騎,殺氣盈胸。他一個字都沒有忘記祝彪出城前說的那番話,今夜就是死也會牢牢地釘在陣地上,給突襲之軍保住生的退路。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