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一程。”祝忠不在乎地道。反正捉到的俘虜又不止這一個,總有能問出一點訊息的活口。以後的俘虜更不會只有這一批!
話剛出口,張保手中的蛇矛就如毒蛇般探出,一槍扎入胸口,矛頭直貫入地面!胡將雙手深深嵌入泥土之中,發出一聲臨時的咆哮,眼中迸出怨毒的光芒,張保冷哼一聲,將矛頭一絞!
第三百七十九章北征大軍餘幾許
“公子,抓到了倆胡人舌頭……”
就在祝彪率軍疾馳九原去的時候,李輝祖絕筆中提到的試機突圍的‘部分騎軍’也終於看到了北漢的疆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安然太平了。身後的追兵不說,單是這前頭就已經出現過不止一股的胡騎。
灰頭土臉,爛袍汙甲,雲崢眼下哪還有半點‘英姿’可言。但是一同殺出來的虎牙將軍盛騰芳重傷,他就是眼下這支三千騎不到的漢軍中官職最高的一個。
一流上階的身手,弓馬嫻熟,殺伐決斷,性格孤傲,雲崢若單是在王都的那個貴胄公子哥圈內,那絕對絕的是頂尖人物。但是在百萬軍中的廝殺戰場上,若不是他有幸遇上了盛騰芳,若不是他身邊始終跟隨者忠心耿耿的家將,這顆當處於祝彪齊名並重的小將也已經命喪當場了。
“問出來了什麼沒?”
“胡狗已經殺到北陵了,都是新跟著烏稽老賊過來的生力軍,總兵力有三萬多——”
“處理了!這訊息爛你肚裡,吩咐你手下的人誰也不許露出去。”雲崢都不想說什麼了。十倍於己的胡狗生力軍,如果讓自己這夥兒剛剛逃出生天的人知道,僅存的一點信心怕也會失掉吧?
來人明白的點點頭,下去處理。雲崢身邊的家將頭子低聲道:“公子,此地不能久留。連口水喝的都沒,要休息也需尋個水源之的啊!”而且既然這裡都有胡騎的射鵰兒出現。那相比胡騎也不遠了。不管這股胡騎是大股還是小隊。
現在全軍上下都疲憊不堪,要不說多,就是隻有一千胡騎,靠著騎射也能一路殺絕了自己這隊人馬。不恢復戰力前,遇上胡騎兵馬絕大的不妙。
雲崢沒有作聲,他自然知道眼下的危局。但兵馬才剛剛落腳,這時候實在不是叫起的時候,至少也該到半個時辰後。
正苦惱中,又有一人高聲報道:“雲將軍!尋到了幾個潰兵!”
卻是軍中正規的鏑鋒。
雲崢扭頭看去,一個戰袍都成了褐色的鏑鋒將領。正領著部下帶著幾個漢子過來。到了雲崢跟前,那幾人見了軍禮,個個如霜打了一般垂頭喪氣。
兩天的逃亡路上這樣的小隊伍雲崢見過不止一次,草原上若把這些零散的潰兵召集起來,人數絕對遠遠超過自己這三千騎。“你們是那一部的?”
有一個抬起頭來,看著雲崢年輕的面容,試探的道:“您是羽林衛的屯軍校尉……雲將軍?”
“是我!”
“稟將軍,小的也是羽林衛的,是越騎校尉唐翱唐將軍麾下隊率。他是金吾衛的騎兵都伯。這倆是小人屬下,那個是他手下的。最後大個是延東軍的擎旗。”
六個人,五個是王都禁軍。這結果讓雲崢心裡一陣難言。
潰兵,能逃出生天的潰兵,你不能說他們沒有力戰過,但對比戰死沙場的人,潰兵的戰鬥意志總是差了一等。而一個小隊裡禁軍與邊軍對比5:1,也不能不讓禁軍感到丟臉。
但是雲崢又不能罵,他自己不也是沒選擇戰死殉國麼,大哥那有資格說二哥。五十步又憑什麼去笑百步呢?
大半個時辰後,依舊是人疲馬累的漢軍強打起精神往東南方開去。心知胡騎已經入了北陵的雲崢不敢拉著隊伍往南路撞,他就打算往東南走,撇開最危險的正南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東南方向有一條河,到了那裡至少能解決人馬飲水的問題。
而有了水源,頭盔就是現成的器皿。至少都能吃上一頓熱乎飯了。被圍在柏平山上的兩天,就是缺水。山下的河流被胡騎佔據,兩次取水都爆發了好一場血戰。那鐵桶裡打出來的水有的都被血染紅了。
誰都沒想過會因為一個荒草而敗了全軍性命,被圍之後。糧草並不短缺。李正芳的後軍固然攜帶著五千輛糧車,可那也只是全軍半月的口糧而已,前途二十多萬漢軍行進時自帶的也有半月糧草。
水源才是漢軍被圍之初的最大危險。直到胡騎放火燒山,那天的黃昏前,無數漢軍還正在山上辛辛苦苦的挖著水井。
人可以兩天不吃飯,但不能一天不喝水。在逃亡路上,每一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