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隨看青衣管事走去,穿堂過室,來到客廳,就見石階上站看一個龐眉虎目,黃面方臉,花白長鬚,身著一襲暗藍團花緞袍的六旬開外老者,暗聲道:“他就是鎮三山黃信麼?”疾行數步上前,一揖到底:“小子秦灼拜見黃公!”
老者笑呵呵的道:“唉,是自家人,客氣了。我與你父忘年至交,雖然近些年老夫退出江湖,不成出過這雲華郡,也沒見過你,但你稱老夫一聲老伯,才是應該。來,去客廳裡敘話!”
少年惶恐的心立刻就在長輩的關懷下安定了許多。
兩眼噙淚,秦灼隨黃信跨進大廳,即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遞與老者道:“還請老伯過目,看了書信,就知小子為何前來了!”
老者面色微變,秦灼眼中的淚花和語氣讓他心頭生起了不妙感,接過書信立刻拆開來看。
未及半,老者就已面色大變,手更微微顫抖。
“好個呂家,好個乾坤幫!”氣極中一掌拍中手邊桌案,檀木質地的桌案在這一掌之下猶如朽木,木屑紛飛,沙粒一樣細微。檀木桌面印出了一個完全手掌一樣輪廓的窟窿來。這可比一掌把桌子拍得斷折稀爛厲害多了。
黃信再看秦灼,惻然之色油然泛生,無限感慨道:“你父行走江湖二十年,俠肝義膽,磊落光明,我邢州道上誰不景仰,不曾想為了一本神人道書遭此毀家之劫。你且在我這裡住下,這仇老夫必與乾坤幫不甘休!”
“年前老怪孫子和乾坤童子,以及梅百川等人在浦橋鎮附近失蹤,老怪就徹底發狂了一樣,瘋狗似的逮人就咬。
後不知道從誰那裡知道,當晚在浦橋鎮外與乾坤幫爭奪神人道書的人當中就有家父,就,就……”
父母親人的身亡和家園的被毀,讓秦灼想起來就禁不住淚流滿面。
“唉!”黃信嘆息一聲。區區神人道書,雖也名列江湖奇物之列,但真實價值根本不值一提。幾千年前的凌霄殿,東皇、王母、四御留下的道統當然是絕世神功,五方五老和八方天君的道統也能讓江湖人為之眼紅之極。就是三百六十五星君的頭七十二位也都各有千秋,但是這些早就被毀或是被道門、佛門收入道藏、佛經當中,只剩下些毛頭小神和排名靠後的星君的功法,其在武功之道上,增益相當微笑。
後者更多的是傾向於機關算術、天文地理、琴棋書畫,醫藥毒食,甚至歌舞工織,等等,等等。那裡是武學之道!
否則幾千年中,那些名門大派和世家望族早就將天下的神人像挖的一尊不剩了。雖然一個完整的道統,至少也要湊集五尊相等的神人像,越是地位崇高者,越是分身傳承眾多,一般江湖豪客根本就沒那個時間和實力去湊集。
這也使得神人道書的價值越來越低賤。比之皇明時期,凌霄殿與帝王朝廷大碰撞才結束時候,天下第一武學聖地凌霄寶殿在百萬大軍的圍攻下灰飛煙滅,片瓦無存,萬千門人或死或傷,離析四散時候,可是天差地別。
堂堂鐵翼飛鵬因為一卷神人道書家破人亡,可笑,可悲啊!
輕輕地擊掌三下。
就見客廳外一個老僕走進來,道:“老爺,有何吩咐?”
“黃祿,你帶小灼去在後院裡房居住,茶水飲食均由你親自伺候,不可待慢。”
老僕低頭低應了一聲:“是。”
黃信又轉向秦灼含笑道:“賢侄策馬勞頓,去歇息歇息。老夫府邸你盡請放心,乾坤幫的狗才還不敢來撒野。
今年是十二年一遭的雲夢大會,老夫下月就回黑水河,你隨我去拜見老祖,以你的根骨資質,老祖會收納的。洗練好了一身武功,才可以為父母報仇啊!”
秦灼眼睛含淚的向著黃信施了一長揖,“小侄遵命!”
黃信與秦家關係再好,做多也只能做掉一兩個親自下過手的嘍囉,乾坤幫上頭的大*oss乾坤老怪,那是連黑水老人都要讓三分的人,卻也是秦灼的真正仇家。
要徹底的報仇,秦灼就向著乾坤老怪為目標衝級吧。
鏡頭轉到北邊的蔚中戰場,就在秦灼發誓報仇的時候,距離九峰縣城三十里遠的梅川,一場伏擊戰已經落下了序幕。
被伏擊者——高燮部,伏擊者——範純舉留下的朱攜部。
倒黴的高燮再一次成為了杯具,兵馬行經路上遇伏擊,玩弄這一手的範純舉十分漂亮的坑了漢軍一把。
昨日下午,得到訊息的高燮得知範純舉已經領兵想太谷郡開去了,心中就至此大定。認為隴山區域內再也沒有危險了。是以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