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大澤不在邢州之內。與其相臨近的州有七個之多哩。邢州只是其中之一,處於偏東北方向,所以祝彪從北往南趕到邢州就等於是看到了雲夢大澤,因為州界距離雲夢大澤只隔了二百里不到。
祝彪不是宋雁南,沒有那麼大搖大擺不做遮掩的資本。並且他是暗探,就更不能招惹矚目了。
作為一名暗探,祝彪首先需要的是融入邢州其中。只有把自身融進邢州,他才可以發現那些看不見的蛛絲馬跡,並順著這些蛛絲馬跡一路上摸。
不過。祝彪判斷對了一切卻唯一失誤的是,他忘記了雲夢大澤是什麼地方。這裡不是北漢,而根本就是一個不斷生產著是是非非的紛亂機器。還越是臨近十二週年之際。形勢就越發的混亂。
千百年來,無數次的紛爭騷亂摧毀了雲夢大澤周邊一個又一個的幫會門派。那每一次雲夢大會時天下各處湧進來的武林人士,讓七州官府的官軍都為之膽寒。
每一遭雲夢大會都是一場血劫,你殺我打,寶物面前翻臉無數。也同時將周邊的門派幫會一一牽扯進入……
就是道德宮、大雷音寺的雄厚實力也擋不住這樣的消耗,歲月的長河於是就湮沒了一個又一個曾經聲名遠揚的門派和高手。以致使到今日,雲夢大澤周邊三百里內都沒有一家幫會一個門派。而同時這種情形,也讓進入其中的江湖客更加的肆無忌憚。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六扇門都要成看客了。
“客到——”可能是看著祝彪拎的有把劍騎得有匹馬,雖然相貌平平。門口的店小二還是如此吆喝了一嗓子。
“車、船、店、腳、牙,可恨又可殺”,這句話雖是古來常走江湖之人的戲語氣話,但其中也確有著不變的道理。
例如剛才店外候客的店小二吆喝之聲就有名堂,他將往來宿客分做好幾等。全憑穿著打扮,長相面貌來劃。尋常之人是不甚理睬的請自行入店,再上等的如祝彪這樣江湖客打扮的,則吆喝聲“客到!”再往上則是“貴客到!”,乃至“貴客駕到!”
這不,祝彪剛坐下不多久。四個菜才上了一半,店裡的人才隱隱打量了一圈,門口小二就高聲吆喊了一聲:“貴客到!”
祝彪抬眼,就見門口外走進來了一個年輕公子,面貌很是俊俏,唇紅齒白,鳳眉虎目,襯著那白玉似的臉孔,顯得十分瀟灑挺秀又落落不群。一身諾白錦衣與其氣質極為相配,俊雅中隱含英氣。
手中還攥著一把摺扇,如此貴公子門口小二看的到,店內的小二們又豈能看不到?當下一人就走上前去一哈腰,說道:“公子爺,裡面請。”
青年挑一臨窗的位子坐下,側面對著祝彪。
這也是一個江湖客!雖然一身公子哥打扮,但洗不起身上的武林氣味。
到現在祝彪已經不得不感慨中原武學之繁盛了,一路走來遇到的江湖客太多了,密度遠遠大過北漢。別的都不講,單說這個酒店裡,二十來桌客裡就有近一半是江湖兒女,其中用劍的比例佔一半,其次是兩個使刀的,都是單鋒腰刀,兩個空手的,還有一個使喚重傢伙的——一個粗壯大漢,酒桌便豎立著一對鋼鞭。
而就像是俊男美女約好的似的,不多時店裡又來兩個少女。一人著綵衣,一身著紫裝,身邊還圍著兩個獻殷勤的青年人。
門口小二高喊:“貴客駕到——”
兩個少女才一現身,店裡的客人,頓覺眼前一亮,無數道目光,齊皆投盯在二女身上。
只見那兩個少女窈窕身材,都是蛾眉淡掃,不施脂粉,通天挺直的鼻樑,襯著一張俏俐玲瓏的小嘴,還有一雙靈活水豔的大眼睛,四處流轉,端的風韻萬千,清麗俏美。
滿座食客剎那間都被兩個少女的姿容給勾去了魂去。
祝彪不在其中,並且發現,除了自己,臨窗的那個公子哥也依舊瞧著窗外,頭都沒偏一偏。
這時,那位著紫裝的少女,對身傍的同伴道:“小妹,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罷!這個酒家生意看起來還不錯!”
說著話,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連連向四周環掃一遍。目光清冷如冰,好似冒著寒氣一般。
在座那些一直行注目禮的食客,與那冷電似的眼神一觸之下,宛如中電一般,皆不由驚悚的避開,不敢正視。
祝彪心中都暗忖了一聲:“厲害!”眼神犀利那是內功有成!
兩個少女擇位落坐,跟邊的倆青年分座左右,席位恰好離祝彪座位不遠,與那臨窗的公子哥相對!
祝彪是不願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