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騎兵身後,一路繞擊宋軍大營的側翼。
宋軍大營距離巴霧堡有差不多十里路。對於步兵這是一段不短的距離,可對於騎兵,即使現在道路溼滑,馬匹跑不太快,十里路也只是一刻來鍾而已。
“宋枚入套了!”宋王在‘逃亡’中也不住的向後看,看到宋枚真的傾兵來追的時候,內心裡那真是叫一個高興。
嗚嗚的號角聲從宋軍大營響起,然後四千多騎兵若一道鐵流從高地後轉出,向著追來的嘉州軍騎兵迎頭殺去。
細雨中,兩軍戰鼓號角齊鳴,在宋枚的率領下,嘉州軍陣勢混亂,追逐中他們自己都全亂了套。而宋軍這裡,從高地後面轉出的四千多騎兵秋風捲落葉也一樣橫掃了宋枚帶領的嘉州騎兵。
宋王直接奔大營去了,祝彪卻分了五六十騎兵,掉頭向宋枚殺去。宋枚大聲的吼叫著,竭力不讓自己這邊的隊伍亂掉,並大聲喝令軍官帶隊上前,盡力抵擋宋軍的衝擊。
這時宋軍的步軍也隱隱可見了。畢竟兩邊離得不遠,總共才十里。
“殺啊——”祝彪飛箭樣兒射向敵陣,一杆長槍擋者披靡,《百鳥朝鳳槍》補足了他最後的一塊短板。
“殺啊——”身後雖然才五六十騎,可衝進了敵陣,所到之處嘉州軍就像草杆兒似地倒下,馬蹄從殘肢斷臂中、從血泊中、從正在嘶哭的嘉州軍士卒頭上踏過。
“呀!”宋枚秉足氣力,手中大刀劈山斬嶽般迎頭劈下,雪亮的刀首斬破雨幕,反射出一道白條似的匹練。
“哧!”祝彪一槍刺出去,好似把空間都分成了兩半,槍尖破空,尖銳的呼嘯聲刺耳之極。
一點寒芒,後發而先至,錯過當頭劈下的匹練直取宋枚的咽喉。
宋枚只感覺咽喉處一冷,就見一點寒芒逼到了眼前,心裡咯噔嚇了一大跳,因為他認出了那是罡煞。怪叫一聲,那裡還顧的上劈殺,忙化力持刀一橫架。
銳利的槍尖擦著宋枚的脖頸錯開而去,但習練過《百鳥朝鳳槍》,又將槍法加點到滿值的祝彪的銀槍其是這麼好打發的。槍頭繼續向前疾滑出,然手臂較力一變,嫣紅的長櫻顫成一個圓盤,亮銀槍忽然整個軟成了白蠟杆一樣,半空裡彎出一道弧線,“呼”帶著一聲嗚嗚的呼嘯,槍尖宛若一條長鞭的鞭稍掃向宋枚的脖頸。
“死來!”祝彪厲聲大叫,紅櫻閃現,霍然收攏。槍身其柔如繩,刀槍相交,愣是沒有一點想像中的金鐵震響聲傳出。但見那一觸之後,長槍反繞出一道弧線,一股大力從槍桿上傳來,把宋枚手中大刀豁然向一側盪開。同時,祝彪槍尖一點突飛刺——
全身的力氣似乎在這一瞬間隨著咽喉處噴哧而出的鮮血傾瀉一空,宋枚沒想到自己會死的如此簡單快捷,渾壯的身軀在馬背上一震,繼而炯神亮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
“哐當!”
“噗通!”
大刀脫手落地,人也翻身落馬。
萬軍之中挑殺主將,如此功績沒有讓祝彪有片刻的得意,一杆長槍在手,依舊是上下翻飛,若梨花飄舞;遍體紛紛,如瑞雪灑落。
“殺啊~~”宋軍計程車氣卻在宋枚落馬的瞬間飆升到了最頂點,而嘉州軍計程車氣自然在這一刻落入了無盡深淵。軍心動盪,兩三千本來就勉強支撐的騎兵瞬間潰散。隨後出來的一萬五千嘉州軍步甲,聽說主將已亡,個個無心戀戰,軍陣幾乎一觸即潰,像無數只野兔四下亂竄,地下丟滿了軍仗旗幟。
宋軍則像猛獸一樣攆兔子似地窮追不捨,嘉州軍個別軍官就是想維持隊形,喝令士卒不要走遠,可哪裡還管得住,隊形全亂套了,人心更是全亂了。
最後在宋軍三萬大軍的圍殺下,嘉州軍除少量殘碎軍丁突圍而出,得以幸還之外,超過有一萬一千人被生俘。
留守巴霧堡的嘉州軍校尉腿都軟了,城外幾里長的戰場上上,遍地都是鮮血和死屍。而等趁勝而來的宋軍大部隊殺到城牆下的時候,一架架簡易的雲梯搭到了城頭上,城外弓弩手掩護,僅僅用了兩三個回合,先登便殺上了城牆,很快就佔領了整個巴霧堡。
第二天早上,祝彪結伴宋王巡視了昨日的戰場。
天終於是晴了。初升的朝陽照在原野的一具具屍體上,一具具屍體好像沉睡中的人兒一樣。但睡了整整一夜後,他們還沒有醒來,今後也就這麼永遠的沉睡去了。東風翻動著地上的軍旗,翻卷著沉睡中人們的衣角,吹拂著他們身邊的青草,大地上盡是一塊塊暗色的汙印,那是昨日鮮血浸染的痕跡。
宋王臉色難看,有些發白。幾千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