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噲點點頭,兩道濃眉翻凝起,“來得好。咱們人雖然少,可逆賊想要拿下樂浪,也一樣磕掉他兩顆門牙。”所有留下來計程車兵內心裡都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同樣,一樣留下來的軍官也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王噲就是其中之一,他往空擊去了一拳,高聲狂叫:“兄弟們,開戰了……”
……
平壤不是西北,地勢便利。所以沿城建有護城河。
在西疆,城防建有護城河的城池只有幾座,而翼城是其中最大的一座。沒有水源,護城河這種城防措施是沒有辦法修建的。攻打這種帶有護城河的城池,其難度要增加許多。傷亡也會成倍增加。
趙曙明是齊國太子的親信重將,他很希望平壤能夠輕鬆到手。王攸能夠知趣的投降。因為他知道王攸是一個能吏,是一個人才,在北地外族流民中的聲望極高,平壤城也是一座真正的堅城,這裡可是齊國的邊地重鎮,怎麼會沒有堅固的城防呢?
這座城池並不比襄平遜色。趙曙明在打襄平的時候,因為已經在之前徹底擊敗了遼州刺史,所以軍隊是一瀉而下,兵不血刃拿到手。
趙曙明可不想去親自體驗一把邊地重鎮的城防,他還想能夠不戰而下,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最佳。所以,他寧願等上幾日,等來王攸的大哥王韶。
因為王攸是齊國有名的硬骨頭,天不怕地不怕,很難對付。且他的兩個手下王噲和黃鉞,也是邊地猛將,後者在半個月前的那場大戰中拼死殺出了重圍,襄平都沒去,直接帶著二百多散兵跑回樂浪了。有他們輔助,這平壤城就更難打了。
趙曙明對王韶招降王攸一事抱著很大期望。但是可惜,勞而無功。
趙曙明如此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打!
既然已經決定了策略,王攸在趙曙明眼中就徹底變作了敵人。趙曙明心中的憐才之愛化作了冰冷的殺機。
望著城樓上高高飄揚的大旗,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開始吧。”淡淡地下令說道。
戰鼓擂響,雄渾的戰鼓聲驀然響徹戰場。
大軍的前方,中郎將李鴻朝騎在馬上,衝著旗令兵揮揮手,說道:“命令強弓營,齊射,連續齊射。”
足足五千強弓兵分成五個方隊,整齊地列陣於城下。
強弓營計程車兵隨著一聲令下,迅速射出了第一撥長箭。長箭離弦,飛入空中,飛向城樓。五千支長箭在空中匯成了一片巨大的黑雲,撲面而來。刺耳的叫嘯,淒厲的嘯聲,讓人肝膽俱裂。
王噲怒睜雙目,聲音卻是老道:“舉……盾……”
盾牌兵立刻斜舉長盾,把步弓手們掩於盾後,刀槍兵和刀斧手們全部伏於牆後,大家神情緊張,屏息以待。
長箭撕裂空氣的“咻咻……”聲瞬間及至,接著就是如雨點般密集的砸射城牆上的“嘣嘣……”聲音,不絕於耳。
無數支長箭一批批飛離長弓,它們個個發出急促的厲嘯,爭先恐後地躍入空中,使得整個空中無時無刻都佈滿了長箭,就象漫天的蝗蟲,頓時遮掩了陽光。
平壤城樓在長箭的肆虐下巋然不動,只有一面面旌旗射斷墜落,被射穿破裂。城頭計程車兵們極力縮小自己的身軀,躲在盾牌和牆垛後面,神情緊張恐懼,卻還是有戰士不時的被彈射而起的長箭傷到。
王攸坐在一處城垛下面,靜心聆聽著城外的動靜。
李鴻朝用手指指一名傳令兵。命令道道:“傳令前營,命令他們立即在護城河上架橋。”
“通知中營、後營。帶著攻城器械,準備攻城。”
……
洛明是一個高大結實的漢子,面相忠厚,一臉的濃密鬍鬚。他本是樂浪郡兵的一個軍司馬。
看著眼前熟悉的城池,洛明心中充滿了苦澀。半個月前自己作為樂浪郡的一員還在刺史的指揮下與太子軍作戰,因為太子弒兄囚父,不為人主。誰曾想到有朝一日,反過來竟成了太子軍的前驅。來往攻故舊?真是讓人情以何堪啊,也沒奈何啊。
當兵吃餉,都聽長官軍令,上頭投降,咱也無法,況且投降也保住了小命。
攻城的部隊並後綿延百步,全都是隨著刺史投降的樂浪郡兵。一萬多人呢!
洛明帶著自己手下準備著,忽聞後頭號聲大起,數十健卒為一隊,齊力推動著一輛輛平板四輪大車前行來,他認得那是平壕的濠橋車。再往後看,器械也認得。看著很叫人膽戰驚心!
前頭高近一丈,後頭觸及到地面,拖拉著七丈多高的尾巴,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