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強大。
“嘙。”河面上露出一個腦袋,祝彪一抹臉上的水,扭頭看了看後面的景象,真是壯觀啊。河堤的缺口在河水的倒灌中不斷在加大,往昔堅固的河堤缺開了一個口子後就變得像土堆一樣稀鬆。停泊在那裡的百多艘民船,是重建的會州水師下最大的一百多艘民船,現在全被衝的東倒西歪的。誰讓它們先前都下著錨呢?為了不被河水激流動搖。錨還都一個比一個下的死。
現在這就是自作孽了。雖然翻沉的還沒幾艘,可彼此碰撞在一起的卻比比皆是,能逃過這一劫的,祝彪都沒看到一艘。
張邦彥辛辛苦苦小半個月的成果。其中之精華就在於這一百多艘大型民船,現在是全毀了。
嘴角滿意的一翹,祝彪一個猛子又紮了下去。
他這次行動的目的可不只是要針對重建的會州水師營,更針對的是那全無防備的四十萬大軍。相比較後者。前者固然關鍵,可對宋軍的威脅性依舊小的可憐。
“砰砰……”
賓水河口以南的滄瀾河段。這半天的時間中,好似天上打雷一樣,悶響個不停。而隨之的後果就是一個接著一個決水口的出現。
富饒的潛江區域變成了滄瀾河的洩洪區,每時每刻都有滾滾的河水灌入滄瀾河的西岸。
無數房屋被侵泡水中,無數良田化作汪洋,四十萬毫無防備的朝廷大軍在突如其來的洪水侵襲下,是損失慘重。為數更多的潛孜郡百姓,在這場突發的災難面前變得一無所有。
崔公來站在潛江城頭,看著滿城浸泡在水中的景象,只向一頭栽進水裡死了乾淨。也好過留在這世上受辱!
滄瀾河怎麼會突發洪水呢?那樣堅固的河堤怎麼就會被大水給沖垮呢?他崔公來又不是畢元稹,什麼地方能貪,什麼地方不能貪,什麼地方能多貪點,什麼地方要少貪點,門清門清的。怎麼老天就不開眼呢?
四十萬大軍超過十萬部署在沿河區域段上的啊,現在一發水,可不就全完了嗎?而部署在城中的主力,比如潛江城內,實力還在,死的人不會太多,可如何作戰呢?全城都浸泡在水中,城牆、屋頂上能躲水,可不能作戰啊。還有就是糧食,就是吃飯問題……
“拽我作何?本官還不如死了乾淨!”這是崔公來的真心話。
祝彪是不會厚此薄彼的,弄垮了滄瀾河沿岸五處決口後,他沒有繼續往下游努力,而是全力以赴的游回賓水河口來,氣都不喘一喘,便在宋王等人的眼皮底下,三下五除二給賓水河南岸又開了三道缺口。
之前說過嘛,大河有水小河滿,滄瀾河雖然有了五處決水口洩洪,可水線依舊遠遠超出賓水河的警戒水位。祝彪這三個缺口一開,他是沒看到,宋王等人卻看得清清楚楚,滔滔河水不斷地湧入,不斷地衝刷那三個缺口,就像是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賓水河南岸河堤不斷地垮塌不斷地倒下,其中兩個臨近的決口。在祝彪返回北岸之前,愣是都已連線在一起了,可想而知倒灌的洪水是多麼的厲害了。
且說這滄瀾河西岸,朝廷發來的二十萬大軍中有三萬人是武衛將軍沈周一的親衛部隊,也是帝都天京城裡開出來的精銳禁軍。
這三萬人營寨扎於潛江城南三十里處,滄瀾河西十里。沈周一統一管轄潛江城南滄瀾河段防線兵馬的調配,以及賓水河南岸周兵的守禦。
最近兩日大雨連連,好容易今日雨水有了收斂的跡象。沈周一甚是高興,坐於帳中正與軍中長史手談。只聽得外面萬馬爭奔,徵鼙震地。沈周一大驚,急出帳上馬來看,卻見四面八方,大水驟至。三軍亂竄,隨波者,不計其數。平地水起丈餘高,乍然失色,連忙與軍中諸將和長史、參軍等登高避水。
浩浩蕩蕩的洪水漫過之處,房倒屋塌,一片白亮水澤。
這個時代沒有水泥。房子都是土木結構,經不起大水的摧殘,也更讓這場突發的大水顯得威力驚人。
“造孽啊,造孽啊。祝賊。宋逆,平滔百里,禍國殃民,爾等不得好死!”沈周一看著淹沒在大水中的軍民呲目欲裂。指著水邑鎮方向,對天發誓:“吾不斬你二人首級。誓不為人!”
作為一名將軍,沈周一在某些細節上要比崔公來強大許多。他雖然跟崔公來商定了歇上幾日再打宋軍這一決定,卻也親自視察了滄瀾河堤壩沿岸,所以,沈周一很清楚,只是自然之力的話,滄瀾河河堤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今日之所以出現這幅場景,必然是宋軍從中破壞了堤壩!
水火最無情,河堤一決,滔滔洪水,湮沒百里方圓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