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快走,快走……”辛甲打馬衝到向振奎身邊,大聲吼道,“此戰已敗,不可迴轉。將軍保住自身為要啊。”然後再衝著向振奎親將叫道:“快,我們護著將軍衝出去,快啊……”
“那是死路,是死路啊!”向振奎悲哀地搖頭,“祝彪意圖明顯,他就是想把我們趕到南面去,再沿途追殺。不有拼死斷後者,全軍將盡亡。”
辛甲愣了一下,他也是老將了,向振奎一提醒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拽住向振奎的手臂,“將軍,士卒們已經衝過去了,攔是攔不住的,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將軍還是乘著這個機會衝出去,末將自會領兵斷後。如退一步,有負我辛氏家門。”
向振奎內心痛苦,辛甲留後,那就是必死。
“還不快帶將軍走——”
辛甲向著向振奎親將大吼,自己內心裡則是淒涼一笑。
好心好意的來拉把向振奎,最後卻把自己墊進了來,何其諷刺啊。
向振奎長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由著親將和親衛騎保護著,隨著逃亡的洪流衝去了南路。連辛甲‘光榮’後,他必上奏朝廷如何如何的話都不再說了,沒意思。
祝彪率親衛呼嘯殺進中陣,擋者披靡。
辛甲說話算話。指揮著用親兵拉帶起來的人馬拼死阻擊。此刻時間寶貴,他能擋住一刻就能讓更多計程車卒逃離戰場。
祝彪快如閃電,一槍挑飛辛甲手中長矛,跟著猿臂輕伸,一把將他高高舉起,“向振奎在哪?”
這周軍大旗下的軍將。穿戴面貌,明顯就不是向振奎。祝彪雖沒見過向振奎真人,可以看過他的畫像。
辛甲怒吼一聲,伸手拔出腰間戰刀,狠狠劈向祝彪。見其食古不化,祝彪則不待他戰刀落下。單手用力,將其奮力拋向空中。長槍如虹,“撲哧”一聲凌空洞穿了辛甲的身體。
再吼一聲問向辛甲身旁一軍官,“向振奎在哪?”
辛甲張嘴噴著鮮血,兩眼睜大的看著軍官,在氣絕身亡。
軍官顯出了遲疑。
祝彪一槍將其挑飛,再橫掃打斷了周軍大旗。仰首高呼,“找到向振奎,活捉向振奎。”
馳道上,俞十萬的周軍敗兵亡命飛奔。
馳道兩側二百步外的原野上,祝彪鐵騎不急不慢,和他們保持著幾乎一致的方向和速度。遠遠看上去,他們不象是敵對雙方,反倒更象是一起奔赴戰場的同一支軍隊。
侯勝夾在逃卒中間一路飛奔,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跑了一會兒他就不行了。之前亂軍中他腰背上受了傷。每跑一步,牽動了肌肉,就是生疼生疼。現在他後悔聽了手下校尉何慶生的話了,不應該棄馬步行。
雖說他的戰馬是折了,可親兵中還有的好馬。結果何慶生說騎在馬上目標大。很快就會成為靶子,被祝彪軍追著殺。他回頭看看何慶生,何慶生也已經把頭盔、鎧甲、弓箭都丟了,手上就拿著一支長矛,一邊跑,還一邊四處看,神情竟甚是冷靜,顯然是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宋逆軍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樣,逃跑的經驗有豐富的,不佩服不行。他轉頭四處看看,發現前前後後都是何慶生的人,這些人過去都是宋王手下的逆軍,而自己的老部下除了幾十親兵還跟隨外,卻是一個也看不到了。
侯勝實在跑不動了,但他也停不下來。他一停下,估計就要被後面的人推倒踩在地上。何慶生看出了侯勝的疲態,他一直是很有眼色的,當初投降的好幾萬宋軍和幾十員宋將,就屬他混的最好了。急行幾步,衝到侯勝的身邊,一把拽下他的頭盔,隨手丟到了地上,“將軍,咱兒現在是逃命,不是去打仗,你還帶著這玩意幹什麼?快點,把鎧甲都脫了,把弓箭也丟了。你揹著這麼多東西,遲早會累死。”
侯勝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冬天的跑了一身汗,汗水噙進傷口,火辣辣的疼。三兩下把身上的累贅全部丟了,頓時感覺渾身輕鬆,腳步也輕快起來。
“將軍,事情有些不對勁啊。”何慶生指著馳道兩側策馬飛奔的祝彪鐵騎,大聲說道,“他們應該衝上來殺我們,怎麼現在……”
“他們想逼的我們精疲力盡,然後再收拾。”侯勝吞了幾口口水,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敗兵這個時候還有餘力,除非像侯勝這樣身負創傷的人。祝彪騎兵撲殺上來,不是不能咬下一塊肥肉,而是他們也要折損一點。
所以,他們現在不動手,只是一個勁的跟著。最多再有十里,最少只需五里,敗兵們氣力耗盡,那時候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