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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興郡城。
一隊隊治安軍步甲潮水一樣湧過,一望無邊的赤色旗海,在微風中飄揚,其中一面巨大的火紅戰旗格外吸引人。
五萬治安軍彙集了三萬到此。一水兒的鐵甲,紫色的戰袍染成了赤紅,應著陽光,應著甲片,光彩耀目,也顯得陣容嚴整,威武雄壯。
一柄柄兵器在陽光的射映下發出奪目的寒光。刀甲鮮明,士氣飽滿,人說兵過一萬,無邊無沿,三萬大軍在官道上更是連綿了十里。
“看起來很不錯,不知道是不是銀樣蠟槍頭!”人群中的一位中年人觀看許久,嘆的說著。
“大人,晉軍兵馬也不遜色。”一人說著。
“能比嗎?這些幾天前可還是降軍。”
“罷了。關心這些幹嘛,只把訊息傳回去就是了。”中年人嘆了口氣道。
他的身份,可是很有限的。
四五月正是好時光,感受不到寒氣,又不怎麼炎熱。三萬步甲行軍速度不慢,沒幾日,到了接近黃昏時候,大軍已經趕到了城外。
強興城現在當家做主的是王希光,就是率兩萬軍縮入城中的那位。位雜號將軍,在太守之上。
早三天前大批的漢唐騎兵就開始出現在城外,更缺德的是,彼方軍中高手趁著前幾日的陰雨,夜入城中,偷偷破開了糧倉、糧囤的頂棚,看護糧草的軍士、庫吏過了兩天才發現,可為時已晚。到現在,一倉倉的麥子都已經發黴變腐了。
你說這幹這事的缺德不缺德啊?滿城的糧食都沒剩幾天了。
王希光下令節約糧草,可不治本也不治根,沒啥大用處。他能做的只有用盡一切法子向外求援。
現在。聽到城外有大批步甲趕到,內心慌慌的王希光不用本城太守催促,就緊急火燎的趕上了城頭觀看。
就見城外步軍,一聲命令傳下,各部都是應命,立時先劃分出各自的區域,挖出壕溝,這壕溝就是天然的營區分界線。
劃定了壕溝,士兵們取出帳篷,分佈紮下。又挖掘排水溝與公廁。
再對著周圍樹木砍伐,扎以木牆,這些都訓練過多次,有條不紊,三萬人一起動手,實際上是很快的。到太陽完全落下之前,一座座規模不大,卻很是完善的營地,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旦入夜。各軍營就不許串門了,違令者斬,唯有巡哨巡營或是此戰主將可自由通行。
料理強興城的是周子昂,朱弘為其副。每夜裡二者之一都領著三千鐵騎巡查各營。
各部紮營嚴謹,將士士氣也不錯,黑暗降臨,炊煙裊裊。一個個鍋灶挖起,有著烤乾糧的,還有燉煮肉乾湯的。伙食還挺不錯。
周子昂再檢查了一些隨軍來到的輜重營,諸多卸開成零件的器械,完好無損。心中大感放心,今夜只要將這些器械連夜組裝起來,明個就可以攻城了。
不過漢唐步騎可以休息,城內的王希光卻是大怒。
強興郡城,一處宅院的正堂裡,這時只聽“啪”的一聲,眾人一齊向裡面看去,接著再面面相覷,都是面色灰白。
再怒有什麼用?能把城外的步軍給怒死嗎?
王希光環視眾人,從牙齒縫裡吐出了幾句話:“全城戒嚴,從今夜起,有私下議論者殺,有敢擅自行動者殺,有敢動搖軍心者殺,有敢不從令者殺,有敢貽誤戰機者殺!”
“諾!”眾人一呆,隨即都是應喏。
片刻,一匹匹傳令兵,從府中奔出,傳達著王希光的命令。
“收集全城糧草,按需分配。不管是豪強富戶,還是貧民百姓,餘糧歸倉,不得有誤。誰膽敢阻攔,殺無赦!”
兩道情報一前一後的傳到了強興太守文益安的手中。
年過五十的太守,接到情報後,手都哆嗦了起來。作為一文官,如何不知曉,軍方這麼幹下,對強興城民生會造成多麼巨大的損傷?
如果圍城繼續持續下去,不需要外頭的軍隊攻城,整個強興不出十日就會變成刀火地獄。
“不行,不行。必須阻止,必須阻止!”
文益安整個人魔怔一樣都打顫起來。
一陣風襲來,府衙簷下銅鈴互相撞擊,發出清脆響聲,激得文益安瞬間打個哆嗦。放眼看去,夜色已深了。
文益安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嘆了口氣,將文書遞給身邊的幕僚群,問著:“現在如何是好?”
幕僚們看了,一個個臉色蒼白,片刻後,一個幕僚說著:“大人,王將軍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