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疼痛越來越是劇烈,單玉屏覺得再也站不住了。穩婆過來摸了摸她的腰間,才笑著道:“快到時候了,快將少夫人扶到炕上去。”
接著又對著單玉屏說道:“少夫人不必緊張,老婦看著,這胎位很正,定是能順產的。腹內痛時少夫人只管深深吸氣,用力些。千萬不要將力氣用在叫喊上就是了。”
單玉屏點頭,這時痛的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躺在炕上,腹內的疼痛間歇越來越短,疼的也越來越厲害,她是死死地咬著嘴唇,能忍住的果然都忍住了。
與祝彪成婚兩三年,才有了這一胎,單玉屏內心的壓力與急切一點都不弱於祝母。
諾蘭見自家小姐臉上冷汗直冒,不多時兩鬢邊便是一片溼了,忙將幹帕子給她擦了。舒蘭又怕她咬壞了嘴唇,將早就準備好的軟木遞到了她的嘴邊。
如此折騰了一夜,東方破曉之時,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終於響徹了河東上將軍府上空。
闔城歡慶。
師慧欣上前把脈,母子均安。
如此,十月初六。祝彪的第一個孩子降生了!
洗三那天,河東境內的文武官員商賈士紳就不說了,整個河州乃至整個北漢,以新王起始,上的檯面檔次的官宦貴胄、文物重臣,名商巨賈,不管祝家先前有沒有打過交道,全有一份豐厚之極的賀禮送到。即使這些人中許多都只能在上將軍門前打個轉。
新王旨意,小小的三日嬰孩就有了一個許多人奮鬥一生要遙望不可及的四品中散大夫的虛銜。一直關注祝府情況的唐王對此更早有準備。王子常親自抵到河東祝賀,這待遇,在北漢也就是新王得子時才有的一比了。
祝彪帶著人馬一道博州,很快就與留在這裡的錢寶搭上了頭。
“老夫人、少夫人身體還好?”
錢寶帶來的訊息讓祝彪渾身激動的險些不能自抑,“我有兒子了”那一波波顫慄的衝擊感。渾身一股股熱流淌過,讓他只想是一躍而起,仰天一嘯!
不過,再是激動他也沒忘過問候母親和老婆,孩子要留在後面。
這‘規矩’是他前世‘遺傳’下來的。那個‘男女平等’的社會,在醫院裡等老婆生產,醫生護士推開產房門出來的第一時間。可都興先問候老婆大人是否安康的。誰要是光記著孩子忘了老婆,日後可有的一陣小性子受。
“公子放心,老夫人、夫人一切安康,小少爺身體也好得很。”
每天都有無數珍品藥材食材滋補著。還有‘碧梗銀絲米’這種天底下首次出現的奇珍打底,不論是坐月子中的單玉屏還是剛出生的嬰孩,身體都好得很。
當然,這不是說小小的嬰孩現在就進食了。而是單玉屏因為是頭胎緣故,開始時奶水有些不足。而祝母和她在祝彪臨去中原前都是聽過吩咐的,孩子生下來,奶水若不是不足也不用去用奶媽,把碧梗銀絲米熬粥,喂孩子米油即是。
以單玉屏的生活條件,奶水不會一直不充足的,中間攙著米油喂,對孩子反而是有好處。
當初之所以要種那幾畝碧梗銀絲米,其中一個主要打算就是為了給孩子打底。
唐王說話真的算話,河東新開的山陽、平川二縣,這大半年來真的沒被胡騎大股部隊進入過一次。祝彪之前所做的那些準備一個都沒派上用場,而山陽、平川二縣的屯田收穫,卻是天大的豐收,畝產平均近一千斤,極大地補給了來年河東漢軍的軍需。
且有了這一次的豐收,也讓那數以百萬計流亡在羅明江南的流民,看到重新開始的新希望。這對北漢國力是一次彌足有益的幫助,當然,這也讓祝彪本就很高的聲望在北漢更加的崇高。
“公子,唐王又派人來了。”竇兵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他的傷本也是不輕,可比起祝彪的來說,就是輕的了。且那一日已經過去了八日,傷勢恢復了大半,又做起親隨的職責了。
“唐王派人來的好勤啊!”錢寶嗤嗤笑道。北京對自己公子拉攏的痕跡也太明顯了。不過,送來的都是好東西!
錢寶江湖混跡十多年,醫術雖然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但眼力還是有的。祝彪床邊放置的雪參、銀杏果、菩提子、金銀棗,可都是一般江湖門派難得一求的好東西。
溫平、性良、補血、養元,最適合滋補人身損耗。
雖然於功力無有助益,迥異於天材地寶,但因為這些特點,極受朝廷王公顯貴們的青睞。是以價值不菲,甚至是有錢都難以買到。
可祝彪這房間裡,一片片的雪參含片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