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
歐陽婉兮看見伊小深這副樣子,抬高聲音:“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最珍重的三樣東西,不是送給他了嗎?朱弦一拂餘音在,卻是當時寂寞心……他當年跪在父親的病床前,和我定下婚約,發誓一輩子對我好,所以你們無法在一起……你們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我還需要你施捨?”
歐陽婉兮越說越酣暢,將心中的不滿和怨恨都發洩出來,她看見伊小深臉色越來越白,看見桑書雲眼中的不可置信,心中湧起報復的快感。
“收起你這可憐兮兮的表情,否則旁人看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歐陽婉兮擲地有聲。
雖然她知道,伊小深只是本性如此,並非有意作態;雖然她知道,伊小深和衛悲回相戀,兩人也很痛苦自責,但她就是要在桑書雲面前這樣說,反正她說的全是真話,無人能夠反駁。
然後,她對桑書雲說:“桑幫主,你最好將你的妻子藏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看見,否則,你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保不住是肯定的!”
扔下這句話,她便毫不猶豫地離去。
揚州,明夕玦的莊園。
“你今日情緒不穩,可是有什麼事情?”明夕玦問。
歐陽婉兮搖搖頭,說:“原本我心情不錯,結果看見伊小深,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伊小深?”明夕玦微微皺眉,歐陽婉兮連忙說,“你不要將她想得太壞,她是極為傳統的女子,既然嫁給桑書雲,就會從一而終,我遇見他們……說來說去,也是我自己的心態有問題,看見伊小深就忍不住火氣,尤其知道她和衛悲回還有過聯絡……”
明夕玦笑了:“有聯絡也屬正常,血河派在中原沒什麼勢力,若是桑書雲發動長空幫的力量,找你就更方便了。”
“長空幫有找過我?”歐陽婉兮心下忐忑,滿懷期待地問。
明夕玦笑了,“我在安慰你,你聽不出來嗎?”
歐陽婉兮心中一冷,頓覺自己一片痴心簡直就像個傻瓜,她沉默一會兒,嘆道:“……我要閉關……”
待她離開後,明夕玦微微一笑,抽出一張紙條。
太聰明的人,總是會把自己看得太高,不怎麼為旁人著想,衛悲回的確要找歐陽婉兮,但他自負自己的能力,又不願意打擾伊小深的平靜生活,所以不會讓她幫忙。這一點,明夕玦清楚,與衛悲回一同長大的歐陽婉兮更清楚,所以她才覺得心冷。
我帶著你千里奔逃,身負重傷,如果沒有遇上宇文拓,我必死無疑。就算你不知道這些內情,我為救你而失蹤卻是肯定的,你明知血河派在中原沒什麼勢力,想要救人絕對是大海撈針,難道伊小深的平靜生活就比歐陽婉兮的性命還重要?桑書雲深愛伊小深,如果她要求幫忙找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經過此次閉關,歐陽婉兮就算無法堪破情關,那股執念也會淡很多,必定能邁入大宗師境界。”明夕玦笑著對主神說,然後燒燬那張紙條。
任務完成。
什麼任務?自然是散佈一個謠言——大明寺的菩薩很靈驗,若虔誠地去拜,說不定菩薩看在你們心誠,就送子給你們。桑書雲和伊小深是最典型的封建社會夫妻,就算桑書雲不計較無子,他內心裡就真的沒有遺憾?伊小深無法為丈夫延續血脈,她難道不自責?
明夕玦抓準這一點,便定下這個計謀,派人散步謠言,而且將時機把握得非常好。
他一去通天塔,至少半年回不來,歐陽婉兮能夠晉級大宗師,他會放心許多。
“你這樣做,不怕歐陽婉兮的真正身世被捅出來?”主神問。
“放心,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侍女沒有這段記憶。”明夕玦緩緩道,“大明寺能安安穩穩呆這麼多年,隱藏力量不可小視,西方魔教在我手裡,我命令他們不許妄動,血河派不能來中原,一兩個高手來又有什麼用?再說了,我和大明寺已經達成交易,他只能藉助我的手來完成此事,就算他猜到婉兮的秘密,也會放在肚子裡爛掉。”
大明寺、白馬寺、少林寺等,都是佛門重地,真正的清修之所。他們早就看不慣慈航靜齋的作為,認為她們的舉止只會敗壞佛門聲譽,只可惜他們也不能幫助道門對付自己人,只能捏著鼻子過下去。
像這種香火鼎盛,達官貴人常來的寺廟,主持雖是方外之人,卻也喜歡琢磨政治,但他們只是必要的時候給予一絲提點和幫助,權作感情投資,若是幫到對方,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沒幫到,大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主持是好心提醒你,道門魁首茅山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