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玦身上轉了一圈,才說,“和氏璧暫且寄放在慈航靜齋,等日後國泰民安,我們再將此事揭露,她們就只有身敗名裂一條路!”
明夕玦覺得很奇怪,歷史上隋朝皇室成員都是佛教徒,大力弘揚佛教,結果在這個世界,楊堅對宗教的觀感卻不怎麼好,楊廣自然也不喜歡這些。話又說回來,如果楊廣是虔誠的佛教徒,心性就根本不適合練道心種魔大法,向雨田也不會收他為徒。
對於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明夕玦已經無力深究了,反正這一家子不信佛對他更好,那就這樣吧!
楊廣生性多疑,就算早早投效他的宇文述,他都暗自防備著,唯獨明夕玦和石之軒例外。明夕玦是仙人轉世,不會棧戀皇位;石之軒是楊廣唯一的朋友,兩個人又相當於同門師兄弟,還沒有利益衝突,關係自然極好,這一點從他們對彼此的稱呼就能看出來,“世鉅”“阿英”,都是直呼名字。
“慈航靜齋?”楊廣聽見石之軒這樣說,雖然笑容依舊溫和俊美,卻透著譏誚的意味,“她們的確了不起,梵清惠才剛入世,就成了寧道奇的紅顏知己,寧道奇都可以當梵清惠的爺爺……楊俊本來就信佛,見到她立刻驚為天人,神魂顛倒。說起來也要謝謝阿拓你,若非你用特殊的手法掩蓋我的氣息,梵清惠定會發現我修行魔功。”
石之軒的師傅是慕清流,平日接觸的又是向雨田、令東來這等絕世人物,他本身又極為出眾,自然眼界極高。若說他原本對“中原散人”寧道奇還有幾分好奇,現在就只剩下不以為然,真正的高手都是心性堅定至極,一心追求天道的,寧道奇修為到了這等層次,還會被女色所惑,怎能讓石之軒看得起?
對於政治鬥爭,石之軒向來敏感,所以他冷冷地說:“不過是老一套罷了,阿英你沒有對她們言聽計從,她們眼見控制不了你,就要扶植一個代表來和你鬥,她們只是要保證自己的地位,哪會真的管天下蒼生的死活?雖然花間派也沒資格這樣說,但我比她更坦蕩。”
明夕玦雖然覺得石之軒的觀點有些偏激,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如果慈航靜齋真的一心為民,就應該什麼都不做,任由隋朝得到和氏璧,畢竟“得和氏璧者得天下”這句話已經流傳很久,隋朝大一統也能讓全國百姓過上安定的生活。只因為楊堅不喜歡佛教,她們就要用手段奪取和氏璧,然後暗地裡宣揚隋朝並非天命所歸,否則為什麼沒在陳國找到和氏璧?這無疑是給隋朝種下隱患,方便她們日後行事,這種做法真的是為了蒼生嗎?
楊廣聽見石之軒這樣說,微微揚眉:“扶植代表?他們扶植誰都沒用,不可能有人比我優秀。”
“你這話說的太滿了。”明夕玦發現楊廣經過此次勝利之後,自信心爆棚,立刻打擊他,“你面對的困難多著呢,眼前就有一點,江南世家和山東世家自負是純正漢人,看不起關隴世家,說他們是胡漢雜種,暗地裡動的手腳肯定不少,更不要說還有在江南根深蒂固的佛教。如果你不能好好解決此事,定會有人以此攻擊你,甚至誇大此事,妄圖抹去你的功績,你可有想好對策?”
楊廣早就將這些問題翻來覆去想過很多遍,聞言立刻說:“我打算先去拜訪茅山宗掌教王遠知道長,茅山宗乃天下道教之首,上一任掌教陶弘景還被封為‘山中宰相’,在江南世家極有影響力。若是我能得到茅山宗的支援,江南世家也會掂量掂量;我未來的正妃蕭氏是後梁明帝的女兒,這又拉近了我和他們的關係。我這些天也鑽研了多本佛經,只要我表現出對佛學和儒學的熱心,接見幾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儒,和他們辯論以此,不僅可以讓南朝人民接納我大隋,也會讓民眾更加愛戴我。”
聽見楊廣侃侃而談,句句都切入要害,瞭解歷史的明夕玦自然知道,楊廣真正做到他說的每一句,卻更讓明夕玦不住嘆息。
楊廣當晉王的時候一統全國,又鎮壓江南叛亂,抗擊突厥入侵,在成為皇帝后更是擊敗突厥、收復西域、親自開拓絲綢之路、蕩平南越,堪稱戰功赫赫,也進一步加強了民族融合。論文才,楊廣詩詞自成氣象,是隋朝享有盛名的詩人,他開創科舉,大力推廣均田制,種種措施都有助加強中央集權,實在是歷代帝王中難得的英才。
只可惜,太聰明不是好事,楊廣喜愛享樂,到了後期也被自己的功績迷了眼,加上他種種改革觸動世家大族的利益,隋朝又是長久戰亂後的大一統,遺留問題太多,隋朝根基不穩,一步錯,步步錯,這才導致楊廣昏君之名傳到現在,同樣是二世而亡,胡亥和楊廣怎能相提並論?
想到世家大族,明夕玦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