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我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尊還沒有被我擦拭完的羅漢銅像就發出了一聲脆響,我們三個目光其至,目睹那尊羅漢銅像四分五裂在我們面前。
“我……”
我想開口解釋一下我什麼也沒有做,但是趙繼佑卻是一把抓住我的手。
趙繼佑目光火熱的看著我的手,然後毫不猶豫的從包裡面拔出六道隕,當著我的面明目張膽的割破了我的手指。
我疼得呲了一下嘴,不等我回過神來趙繼佑就拿著我流淌著鮮血的手指,按在了那尊完好無損的羅漢銅像面前。
沾有鮮血的手指剛剛接觸那尊銅像,銅像立即發出‘咔嚓’的聲音,緊接著又一次四分五裂起來。
似乎……似乎找到了直接原因。
但是,但是我完全不敢相信。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不可思議的問道。
趙繼佑沒有回答我,他退後三步,警惕的看著我。
“你到底是誰?”趙繼佑面色嚴肅的問我。
我哭笑不得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準正啊。”
“你不是準正!”趙繼佑斬釘截鐵的看著我。
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不知所措的看著滿臉警惕的趙繼佑和茫然無知的梓依。
我突然發現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江冰,等我再度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梓依身後,擔憂的看著我,眼睛裡依舊是溫柔。
“他當然不是準正。”
沒等我要開口辨別什麼,一道陰森冰冷的聲音就從廟堂外傳出。
這聲音我不熟悉,但是趙繼佑卻是太熟悉了。
聽到聲音的那一剎,趙繼佑整個人彷彿被電擊了一般,手裡的六道隕猛然握緊,一步超前護住身後的梓依,虎視眈眈的看著站在廟堂外的兩個人。
我慢慢的走到趙繼佑身旁,順著趙繼佑的目光望去。
皓月當空之下,寬敞的院落中身著一黑一白服飾的男人站立其中。
穿黑袍的男人全身上下似乎都是黑色的,低低的帽簷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但是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剎,我們還是能夠看到那一雙陰森的黑瞳。
穿白袍的男人亦是如此,抬起頭的瞬間,那雙無盡冰冷的睦子讓人不寒而慄。
朱辛和古締!
“你們把謝德海藏哪去了?”我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抬起腿走出廟堂,皺著眉看著距離我不到五米的二人。
朱辛和古締道術高超的同時又精通蠱毒,可以說我們四個人面對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勝算。
但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讓步是我們完全做不到的。
數起命案的兇手就在這裡,我們卻束手無策,心裡的悔恨和懊惱交加,讓我有些憤怒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殺了。”朱辛平淡的開口,宛若殺人在他們心裡就是一件比吃飯還要輕鬆的事情。
趙繼佑走出廟堂和我並肩而站,他面色冷峻的看著朱辛和古締,義正言辭的道:“你們二人一身道家修為不輸與常人,卻偏偏誤入歧途,走上殺生之路,難道就不怕天譴麼?”
“天譴?”一直沉默著的古締卻是突然冰冷的開口,他伸出手緩緩的將帽子摘掉,這是我們第一次看到他們的真面貌。
如果能夠選擇,我或許不會再去想看清楚他的臉。
古締的臉上竟然是數不盡的刀疤,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刀痕猶如蜘蛛網一般密佈在他的臉上,可以說……可以說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任何完整的地方。
配合著他那雙沒有眼珠子的雙目,當真是讓人心生作嘔。
“從我們二人生下來的那一日起,便已經遭受了天譴。”古締平靜指著雙目。
他說的應該是他和朱辛一個沒有眼珠,一個沒有眼白的事情。
趙繼佑冷笑著說:“這天譴降的有點兒早,老天若是知道你們會用道術害人作祟,當初就應該讓你們二人死無全屍!”
“你們或許應該擔憂一下你們自己的處境。”朱辛淡淡一笑,竟然沒有因為趙繼佑的話而憤怒。
古締冷笑著說:“你們二人固然不怕死,但是她們會不怕死麼?”
說話間,古締的目光放到了梓依和江冰身上。
我心裡猛然一緊,生死我早已看透,我別的沒有強求過,只想讓江冰安然無恙。
趙繼佑應該是和我同樣的想法,他的餘光看了一眼梓依,手裡的六道隕微微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