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和我們頭一晚上看到的基本上沒有區別,於是我就走到那個栓了鈴鐺的凳子跟前,發現一切東西都完好無損和昨晚一夜,唯獨那個站在筷子上的小木人,卻跌落到了水碗裡,不僅如此,水裡還飄著一絲紅色的液體,並沒有在水裡暈開,就好像是木人流出來的血一樣。
這個時候,叔父叫了我一聲,讓我過去看貼在門上的符咒,我湊過去一看,發現頭一天才寫下的符咒,此刻竟然有些褪色的跡象,符咒的邊緣還微微卷邊,我伸手摸了一下,竟然好像是經過高溫烘烤後,原本又軟又薄的符紙,變得硬了脆了許多。
一夜太平,現場除了這些些微的改變也並無異常。雖然我們無法確信這個鬼就真的被抓住了,但是起碼這些跡象表明,道士做的這一切是有某種作用的。
於是我跟叔父說,那咱們要不要再去拜訪一下那位道士?叔父點點頭說當然要去。於是他帶著我出門,趁著趕早市的時候,買了一筐雞蛋和一隻雞,然後就朝著道士家裡走去。
道士收下東西,然後請我仔細說了下情況,道士微笑著說,現在放心吧,那個鬼已經不會再在你家裡出現了。貼在你家門上的那道符咒,暫時還不用取下來,等到第七個七天,也就是那個亡魂的尾七的晚上,再取下來燒掉即可,不過其他東西除了水碗之外,煩請你們找時間再給我拿過來就行了。
叔父連連感謝,接著就打算帶著我離開,我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心裡的好奇實在難忍,於是轉身問道士說,請問這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那個鬼就被消滅了?
道士楞了一下看著我,然後對我說,首先那個鬼並沒有被消滅,而是被收走了,就收在那個小木人上。還需要做一系列超度的法事,才能給讓它不再作怪。
小木人是一種扶乩的手藝,之所以雕刻成人的樣子,其實就是專門用來給那些亡魂附身或者強迫亡魂禁錮在木人身上的辦法,這些作怪而被收走的亡魂,等到我回收供奉,作為我的兵馬使用。
兵馬?什麼叫兵馬?我忍不住接著發問。道士大概是很久沒人這麼仔細的問他這些,他看上去有些高興。可能絕大多數找到他的人,都遇到了一些自己解決不了,甚至超出認知以外的麻煩事,然而當事情解決之後,通常也都如我叔父一般,給一定的酬勞之後,就離開了。
從道士的表情上來看,雖然我這樣貿然的發問是一種不禮貌的行文,但是他卻非常樂意接受我這樣的不禮貌。
道士開始眉飛色舞的跟我解釋說,所謂的兵馬分為上下壇,而道士和巫師的區別也在於這上下壇,道士是從“官兵”到“猖兵”都要掌握,兒巫師通常只有“猖兵”。
這次你們家被槍打死的這個人,首先是暴死,也就是說,在死之前他是不認為自己此刻會死的,所以這樣的死法帶著強烈的戾氣,這不,頭七那天應當是回魂留戀人間的最後一個機會,他沒有去爹媽家或者回自己家,而偏偏回到自己死掉的這個地方,還顯形作怪,這帶著怨氣的亡魂,一旦收服,也是猖兵一列。
其實他說的這些我聽得雲裡霧裡,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甚至連那些字我都不明白怎麼寫。道士接著跟我說,一般來講,出了精怪或是死人頻繁的地方,屬於地氣不好或是地氣太好。分列兩個極端,這樣的地方就很容易收集到猖兵的兵馬。
那個木人算是引誘其上身的工具,因為亡魂沒有實體,這個時候如果沒有人主動獻身讓它來附身的話,任何人形的東西,它都有可能會迫不及待的鑽進去。貼在門上的符咒和壓在碗底的八卦,其實都是對亡魂有震懾和傷害作用的,不過那道符咒的含義,確實在迷惑亡魂,讓它看不見那個八卦,否則它是斷然不會自己往裡鑽的。
混合了香灰的米,因為香灰是我日常供奉兵馬的時候積攢下來的,等同於亡魂們的剩菜剩飯,這些東西是可以被亡魂最先察覺到的,將這樣的米泡在清水裡,取的是五行合一的含義,迷惑亡魂忘記原本被抓住的危險,從而更加大膽。膽子越大,它出錯的機率就越大。
道士越說越來勁,雖然十有八九都是我聽不懂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不懂,但卻覺得特別厲害。
他接著說道,而碗上的筷子就更加簡單了,在前面的一個接一個的陷阱後,那個亡魂肯定會附身在木人身上,但是當它剛剛一附身,木人就會因為踩不穩而跌落,落下的地方,正好就是那個水碗。
水是有禁錮靈魂的作用的,亡魂如果在水裡,沒點道行還真是別想輕易逃走,這就是為什麼淹死的鬼魂永遠不會單獨出現在沒有水的地方,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