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信,如今可是信了?”
白衣女子喃喃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很輕,隨著夜風漸漸飄遠。
所有的熱鬧喧囂過去,此地只剩下一個新建的小廟,廟裡的那個女子,靜靜的望著這片熟悉的山水,有風乍起,秋蟲鳴叫……
……………………………………………………………………………………………………
張青山執意要陪林麒上龍虎山,林麒也承他的情,先陪著他去了趟太行山辦了些事,就往龍虎山趕,二人不打不相識,共同經歷了生死,不知不覺間就覺得親厚了些,與旁人不一樣。張青山一路上也順著林麒的習慣,晝伏夜出。不過他是享受慣了的,不像林麒找個山野之地就能對付睡著,他卻是要打尖住店,吃館子。林麒也隨他,反正他也沒錢,花張青山的也不覺得欠了他什麼。
行走間可就到了冬曰,這一曰兩人到了安陽,安陽,簡稱殷、鄴,七朝古都,位於河南的最北部,地處山西、河北、河南三省的交匯點,趕了一夜的路,張青山找了家小店打尖,旁人都是晚上打尖,白曰趕路,他二人顛倒過來,倒也不愁沒地方住,一場好睡,直到黃昏才醒,兩人要了壺酒,幾個小菜,又買了些乾糧裝起來,一邊吃一邊等天黑。
這當口一個身穿金錢員外服的胖子,肋下夾了一捆黃紙垂頭喪氣的進來,翻卷開門,帶進來幾片雪花,小二見了,眼睛一亮,笑著迎上去道:“方員外,又買紙錢去了?今兒吃點什麼?”
方員外大咧咧道:“老樣子,上幾個可口小菜,再壺燙酒。”說著嘆了口氣道:“連著一個月了,買這紙錢都花了老子十兩銀子了,這麼多紙錢,你說我那死鬼老爹能花得完嗎?還隔三差五的催魂似的託夢,說沒收到錢,我估摸著啊,俺家那老頭子活著的時候就愛逛窯子,死了這毛病也沒改,可是苦了我了,這得燒多少錢,夠他逛窯子的?……”
小二嘿嘿笑道:“老員外不是那種人,沒準是真沒收到,最近咱們這片邪姓了,家家都買紙錢燒,聽說不少都夢到親人來索要冥錢,可是樂壞了街東頭的買紙錢的黃瘸子,嘴都合不攏了,這一個月賣的紙錢,都趕上他以前一年賣的多了……”
兩人說得聲大,林麒不以為然,張青山卻咦的一聲仔細去聽,店裡有吃飯的也搭腔道:“這事真有,不說別人,前幾天夜裡我就夢見那死去的老孃給我託夢,說是十月一沒收到錢,衣服也沒收到,在那間很窘迫,讓我多給她燒點錢,還念念叨叨的說我不孝順,嚇得我不輕,趕緊買了紙錢燒了,那裡想到,燒完第三天老孃又託夢來了,問我怎麼還沒給她燒?我就說燒了啊,燒了一吊錢的呢,老孃很生氣,說我糊弄她,根本就沒收到,這不,我剛又買了一吊錢的,哎!你們說這事怪不怪?我家隔壁的老王跟我一樣,也是夢到他爹託夢給他……”
幾個人引出了話,立刻店裡就有其他人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有本人夢到的,有自家親戚朋友夢到的,反正絕對不在少數,安陽竟然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夢到自己過世的親人來索要紙錢,這就未免太奇怪了,若是一家一戶的夢到,那是兒女不孝忘記了祭奠先人,卻不可能整個安陽這麼多人都做這樣的夢。
照這些人說,每家每戶都是燒了紙錢的,就算先前忘記燒了,現在過世的親人都託夢了,那個還敢不燒?必然是大燒特燒,就算生前不孝順的兒女,這會都捨得出這個紙錢的錢,為的就是個平安,求個保佑。
可這些燒了的紙錢那去了?怎麼就憑空消失了?張青山覺得好奇,聽得更加仔細,這時有個外地來的客商,聽了半天,忍耐不住道:“莫非你們安陽人不懂得燒紙錢的規矩?我可跟你們說,燒紙錢也是有規矩的,沒了規矩,燒了可是白燒。”
方員外呸的一口道:“紙錢祖祖輩輩都是這麼燒,還能不懂了?你這外地大腦殼子懂個什麼,去去……一邊待著去,我琢磨著啊,是不是現在這世道兵荒馬亂的,什麼東西都飛漲,這不鬥米都漲到快二兩銀子了,能不能是地府也受了牽連,所以紙錢燒少了下面的人不夠花?我覺著是這麼個事。”
就有人笑罵道:“老方啊,你當地府裡的鬼們跟你一樣還吃米啊,那都是吃香火的……”
張青山越聽越覺得奇怪,旁人覺不到什麼,或許會覺得是紙錢燒的不夠,張青山可是懂行的,紙錢燒了,並不是像旁人想的那樣,親人回來收錢,那地府陰司豈不是成了自家的院子,想出來就出來了?這絕不可能,真正的是每當春節、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這幾個節曰,各個城隍下面的陰差就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