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理他,可聽到後面說老太太就在墳頭上歪著脖子看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四下一看,月明風輕,那有什麼人,對他喊道:“你胡說什麼,那有什麼老太太?”
“咋就沒有,不就在你面前,墳頭上那啊,啊,她說你把她脖子踩斷了,要找你麻煩……”
林麒想起剛才那個噩夢,夢中可不就是有個老太太說自己踩了她脖子,難道這都是真的?可這人是怎麼知道的?頓時也愣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就這麼會的工夫,那老道已經走得近了,就見他嘴裡嘟嘟囔囔,從懷裡抽出幾張紙錢,迎風一招,紙錢就燃燒起來,老道手一揚,林麒就感覺身邊一道微風,裹著紙錢旋轉離開。
離的近了,林麒更加看清楚了老道的相貌,只見他長了一張驢臉不說,還滿臉都是麻子,醜的不行,但那一雙眼睛卻是圓潤清澈。他聰明伶俐,知道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貌。急忙站起來,行禮道:“小子林麒問道長安!敢問道長貴姓?”
那老道見林麒懂得禮數,微微點頭,回答道:“貧道姓周,周興,這是我的兒子周顛。”
林麒心中疑惑,搞不明白老道怎麼會有兒子,還這麼理直氣壯,他也不好多問,但神情間的迷茫不經意顯露出來,周興微微一笑,剛想解釋,卻聽周顛扯著嗓子道:“我知道你想問啥,是不是想問,老道咋還有兒子是不是?”
林麒有些尷尬,也沒點頭,也沒搖頭,就聽周顛道:“我們爺倆是正一教的火居道士,火居道士你懂不?就是不避葷腥,還能娶媳婦生孩子呢。我爹以前不是火居道士,是正經的正一教傳人,有一次去青樓驅邪,看上我娘了,後來就有了我了……”
周興老臉通紅,一張驢臉更長了,咳嗽兩聲,想要掩飾過去,誰知周顛道:“爹,你咳嗽啥啊,咳嗽也是這麼回事啊……”
周興生怕自己這個口沒遮攔的兒子在說出些什麼難聽的來,急忙打斷他,問林麒:“林小哥大晚上的到這所謂何事啊?”
林麒聽他問的柔和,又見父母屍身還在門板上躺著,酸楚之際,便將所有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周興聽完嘆息道:“造孽啊,林小哥也不必太過悲傷了,你我今曰相遇有緣,若信得著我,我便與你父母做一場超度,助他們早登極樂。”
林麒一聽大喜過望,急忙跪下磕頭,連聲稱謝,周顛在一邊甕聲道:“林小子,我爹給別人超度都是收二兩銀子的,你有銀子嗎?”
林麒身子一僵,如今他連飯都吃不上了,那裡還有銀子,聽周顛這麼一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父母連個棺材都沒有,若是有場超度,也算是盡了自己當兒子的一片孝心,當下又是磕了幾個頭,對周興道:“道長,銀子我是沒有,望道長慈悲,給我父母超度,小子曰後當牛做馬報答你,若你不信,可將我帶走,到了那有人的地方,將我賣了,也值幾個大錢……”
周興呵呵笑道:“莫聽我兒子的,這小子從小患了癲病,腦子少,莫要理他,林小哥孝順,老道我也敬佩,超度你父母,我也積下陰德,那裡還說得什麼銀子。”
林麒鬆了口氣,連忙再次拜謝,又聽那周顛道:“又是給我積陰德,我要那玩意啥用,不如給我個大肉包子……”
林麒見周顛心懷不滿,生怕待會周興超度父母的時候這小子多話,壞了他的事,眼珠一轉,轉過身來,對周顛彎腰行禮道:“周顛大哥,你相貌清奇,孔武有力,是個英雄豪傑的模樣,我現在沒什麼銀子,但曰後若是掙得了銀錢,定要請周大哥吃那上等的酒席……”
周顛從小就瘋瘋癲癲的,人也長得醜,走街竄巷之際,旁人見了他都喊他醜八怪,還從未有人誇讚過他,他心思單純,只覺得林麒這話說的好聽,裂開大嘴,嘿嘿笑道:“林小子是個明白人,知道俺不醜,你這話說的太對了,來來,再說幾句聽聽。”
林麒暗裡好笑,這大個子卻是個好哄騙的,當下好聽的話不要錢的說了出來,直說的周顛抓耳撓腮,欣喜不已,只覺得這輩子就碰上林麒這麼個明白人了,高興之下,幫著林麒挖了個大坑。
地方是周興幫著找的,就在城隍廟地基東北角,以後也好尋找,周顛幫著林麒將他父母擺放好,又將那門板遮擋住身體,開始埋土,起了個墳包,林麒眼見著父母面容再也不見,傷心大哭。
周興嘆息了一聲,誦起道家超度經文,又燒了些黃紙,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然有些發亮,周興又安慰了林麒幾句,帶著周顛離開,周顛很不情願,要拉著林麒一起走,林麒傷心失神,神情恍惚,也沒應他。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