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乾淨透徹,放眼望去一片潔白。
林麒到長白山也有了一段曰子,早也不在為這爽朗景色讚歎,而是好奇問呼倫:“你小侄子得了什麼病,竟然讓你不要命的也要出來找紅景天?”
林麒問到這裡,呼倫竟然抽泣起來,道:“都怪我阿瑪,不該打絕戶獵,得罪了山神老爺!”
所謂的絕戶獵,就是打大不打小,打老不打幼,打公不打母,不打有孕在身的獵物,如果獵到一家子的畜生,要挑出一個健壯的放掉,以儲存種族得以延續,這是關東獵戶人家千百年來留下的規矩,女真人世代漁獵為生,也世世代代遵循著這些規矩。
但這個規矩卻在呼倫的阿瑪呼爾哈吉手中破了,說來倒也簡單,無非是秋季時節,部族男子都要出去打獵,攢下足夠的食物過冬,呼爾哈吉在鄂漠輝三姓裡算是一等一的勇士,帶著十幾個年輕人進了山,目的是打些個野鹿,狍子,野雞,留著過冬。
半路上走到一處樹林。就跟兩隻野豬對上了,兩隻野豬各個粗壯,披著一身亂糟糟的黑灰毛,小眼睛通紅,鼻孔轉動著一鼓一鼓的,挺著兩隻尖尖的耳朵,咯吱咯吱地磨牙。每一根獠牙都閃爍著比刀子還鋒利的光芒。
山裡人都知道一豬二熊三老虎,說的是這三種猛獸,野豬的厲害排第一位,野豬兇猛,喜歡在泥裡面打滾,而且還喜歡在樹上蹭癢癢,山裡松樹又多,天氣炎熱,松樹被蟲子蛀的地方會產生松油,再經太陽一烤,就變成粘巴呼呼的一沱,野豬在樹旁蹭的時候,身上就粘了一身的松油,帶著松油在泥沙裡打滾,久而久之,野豬身上就披了一層的松油和泥沙,這樣的野豬,身上跟穿了一層鎧甲一樣,再加上一對獠牙和三四百斤的體重。熊和老虎根本拿它沒招,刀槍劍戟上去砍都砍不透。
呼爾哈吉本來也不想招惹兩頭野豬,對面遇上了,不由得就是大眼瞪小眼,等待著一方忍熬不住的退卻。誰也不敢先動彈,生怕被對方認為是挑釁,這兩頭野豬倒也不甚粗壯,但大獠牙泛著冷光,還是讓人脊樑骨發麻。呼爾哈吉老獵戶認得出這是一對野豬,或許到這偷情來了,卻不料碰上了他們。
老獵人都明白怎麼個回事,但這次出來的人裡面有個年輕人,頭一次跟著出來打獵,沉不住氣,從背上摘下了長弓,就這麼個動作,可是壞了事了,左邊的野豬發出一聲嚎叫,直撲了上來。
那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更別說野豬了,搭上羽箭對準野豬就是一箭,其餘的都是老獵戶了,轟然一聲散開,各個張弓搭箭,年輕人的一箭並未將野豬射傷,直衝了過來,可把他嚇得呆住了,那隻公豬疾奔而來,一拱,就將他拱了個仰八叉倒下去,泥土濺起一人多高,接著第二隻母豬也衝撞了過來,十幾個獵戶一起射出羽箭,但兩隻野豬皮太厚,也未造成多大傷害。
事起突然,老獵戶們也有些手足無措,呼爾哈吉是十幾人中最勇猛的,眼見那頭公豬拱飛了年輕人,顧不得張弓搭箭,抓起扎槍,飛奔上去一槍就扎住了一隻野豬的脖子。他本想按住紮槍制服野豬,但那野豬一甩頭,就碰斷了他手中的扎槍,呼爾哈吉怒吼連連抓住半截的扎槍也不鬆手,與那野豬纏鬥起來。
畢竟祖祖輩輩都是打獵的,經過了最初的慌亂,十幾個人發力,刀斧齊出,還是將公豬殺翻在地,那頭母豬見勢不好,掉頭就竄,呼爾哈吉也顧不得去追,趕緊去看部落裡跟來的年輕人,但他根本就起不來,雙手捂著大腿死聲慘叫,血水從他手指縫裡往外冒,仔細一看原來是野豬的獠牙把他的大腿豁開了。老獵戶身上都帶著金瘡藥,急忙上藥止血。
臨來的時候,年輕人的阿瑪不斷求著呼爾哈吉照顧自家的孩子,呼爾哈吉拍著胸脯子答應下來的,還說有他在怎麼也出不事,卻沒想到,獵還沒打到,年輕人就被野豬挑成了重傷,一怒之下,留下幾個人照顧年輕的孩子。自己帶著三個獵人去追另一頭母豬,誓要將她殺了。
母豬也受了傷,鮮血流淌,順著血跡一路尋去,追出去兩裡多地,到了一處荒墳,挺大個墳包子,靠著山壁,連個碑都沒有,裡面是一個山洞,母野豬鮮血流個不停,仍是氣勢洶洶的堵住山洞,不許他們靠近。
呼爾哈吉一聲呼哨,幾個人包抄上去,母豬暴怒上來廝殺,卻被四人圍攻致死,四人也累了一身臭汗,正大口喘息之際,山洞中傳出嗯嗯呃恩……的叫喚,呼爾哈吉趕過去,就見裡面有三隻小野豬崽子。
野豬崽子不是剛出生的,看上去有一兩個月大了,哼哼的在洞裡亂爬,照道理來說公豬母豬都死翹翹了,這仇也就報得差不多了,山上的規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