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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麒該怪朱元璋嗎?他和冷謙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朱元璋在打天下時的寬厚仁慈,卻無法保證他得天下後會繼續寬厚仁慈,因為他的地位和權力都改變了。這種改變是翻天覆地的改變,心姓之上自然也會隨之而變,但就像冷謙說的,換一個人真的就比他強嗎?林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盯著那個小小的瓷瓶,沉默之中,終於瓷瓶滴滿了鮮血,朱元璋用一個小小的塞子塞住了瓷瓶口,對林麒道:“朕之血可以給你,但你卻要離開中原,有生之年再也不得回來,如此朕才心安,這一小瓶天子血,就換朕一個心安,你看如何?”
林麒笑道:“你就不怕我硬搶過來嗎?”
朱元璋也笑:“你若硬搶,朕也沒有辦法,只不過,你真願意與我為敵嗎?”
林麒嘆息道:“其實你根本不用費盡心思的對付我,我沒什麼野心,也做不到你這六親不認的兇狠,何況我還要出海尋找鮫人淚,一出海還不知道要多少時曰,海上風大浪大的,說不準就回不來了,怎麼也威脅不到你,陛下,你委實多心了。”
朱元璋道:“多些個心思,總比事後後悔的好,如今朕只要你一個承諾,憑你的本事,天下之大那裡去不得?又何必非要待在中原?”
林麒想了想道:“好,那我就楊帆出海,再不迴轉中原。”
朱元璋大喜,他是一代梟雄,屍山血海之中走到這一步,那個願意去死?如此說也不過就是為了穩住林麒而已,眼見他答應下來,就決然不會再對自己如何,微微頷首,將手中的瓷瓶扔給林麒。
林麒接住,瞧了瞧瓷瓶,嘿嘿笑道:“為了這麼一小瓶鮮血,老子費了好大的功夫,如今到手,就該去找鮫人淚了,陛下,不曰我將出海,也就不與你告別了,咱們山高水長,後會有期,若是我找到了鮫人淚,再回來跟你敘話!”
朱元璋全身一僵,沉聲道:“你答應朕的,莫非要食言嗎?”
林麒笑道:“我隨便說說的,你不用當真!”
朱元璋的怒氣在這一刻終於迸發了出來,他隱忍了許久,再也忍耐不住,他是天子,天下都在他的手中,他掌握著天地間所有人的生死,這是他拼殺出來的,是他該得到了,又如何忍受得住別人對他的藐視,朱元璋伸出手指,顫抖著對林麒道:“朕乃天子,你敢欺君?”
林麒詫異的瞧著怒氣衝衝的朱元璋,好奇的問道:“陛下,當初你跟我說過,對付了陳友諒後,要與我平分天下,還說你我兄弟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如今你當了皇帝,非但沒有平分天下,同甘共苦,同生共死那也是做不到,豈不就是跟我隨便說說?你可見我當真了?為何我隨便說說你就著急成了這個樣子?”
朱元璋怒道:“你可知道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你就不怕此生再也不得安寧嗎?”
林麒笑道:“我為何要怕?陛下可還知道另一句話否,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今天我來找你,便是將你我所有的恩怨來做一個了結,從今以後你我便是陌路,你當你的皇帝,我繼續做我的草莽,只不過我這人脾氣不太好,你若對付我,我必然會還手,至於做出什麼來,也都在情理之中,這天下沒說只許你朱重八能對付我,卻不許我林麒還手,沒有這個道理的,那個時候,我也就顧不得什麼天下蒼生了,陛下,你也就好之為之吧。”
林麒哈哈大笑,心情舒暢了許多,轉身就要離開,朱元璋臉色變得蒼白,眼見林麒得意,忽然沉聲道:“林兄弟,朕乃是天子,朕有無數的辦法對付你,就算朕奈何不得你,卻還是可以將你的一切痕跡抹去,天下將不會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所做過的事情,也再不會有人知道。”
“誰若是敢說起你,提起你,紙片上寫了你的名字,朕誅他三族,親朋好友發配為奴,我倒要看看,誰敢忤逆了朕?用不了多久,你林麒的一切,你所做過的事,將再無一人敢提起,歷史上不會有你半點的隻言片字,如此,你也不怕嗎?”
林麒楞了一下,停住了腳步,朱元璋這一席話倒是讓他哭笑不得,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能做到這一切,俗話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雖然走了,其名卻讓人難以忘懷,如同大雁飛去,留下其鳴之聲。
但雁過不留痕跡,翩然遠行,難道不也是一種境界嗎?
林麒哈哈大笑,大步走進黑夜之中,朗朗聲音傳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像我這樣的人,難道會是永遠埋沒在草野中,毫無用處的嗎?你是皇帝可以做你想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