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珏早就等著對方主動遞過來橄欖枝了,克洛斯的腳步越來越緊,他本身心就重,更何況對於這種本身無法產生連帶關係的人,更不可能賦予權力和信任,更像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看到極風隼手指上的那枚紅色的戒指的時候謝星珏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克洛斯還沒有處理眼前這人,讓他活著的理由了。
火狐。
銀火雙生,藍採是銀狐,極風隼是火狐,這也是機甲的一種,之前謝星珏沒有得到任何風聲,沒想到極風隼居然還有這一招。
他曾經在貪狼的記憶中讀取過這一段資訊,當時沒有注意,藍採身上出現銀狐的時候還有些奇怪,這時候奇怪也沒有了。
銀火雙生狐是一分二,應該是先出現在極風隼身上,當兩人產生某種契合的時候會分成這樣兩半,他們的擁有者從此將命運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謝星珏挑眉,“沒想到,你對藍採是來真的。”
極風隼高大的身軀會給常人帶來一分壓迫感——如果是以前,謝星珏會在心中直接挑起警惕,但是現在不需要,他和極風隼在實力上已經不在一個地方了。
強大須得提防一種人,小人。極風隼不是小人。
“上帝總會賜予意外給人。”極風隼眼中帶著嘲諷。
“你不信上帝。”謝星珏篤定道,“如果信奉上帝,那我們都是罪人。”
數罪併罰,無可饒恕。
可是,誰管呢?
極風隼聽完這句話的時候才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青年,謝星珏早已長開,眼睛中那種隱藏著的堅毅,甚至略帶冷酷,許多事情只有抽離了本身的感情才能做好,他至少做到了這一點。
謝星珏上身挺得筆直,坐的端正。他面容褪去了早年的青澀,逐步走向了青年人的成熟,但沒有向大氣和硬朗發展,卻越來越秀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會給他的征途帶來阻擾,人們第一眼看到這種人,常常會產生輕視。早期會遭罪,也會有好處,就是你的對手會在第一次交鋒的時候吃虧,因為他們的傲慢。
藍採描述的果真沒有錯。
極風隼心中暗暗評估,扯出一絲笑容,“誰不是罪人?”
壓迫者是罪人,不會起來反抗的人何嘗不是?犧牲帶來的是以後的和平,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是有多少人願意呢,如果享受不了成功的果實?
“沒有審判者可以審判我們的罪過,因為他們不配。”
倘使制定規則的人都不遵守規則,他們又為什麼要承受這種規則的制裁,又憑什麼要誠誠懇懇的服罪?
“說的對,我想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極風隼伸出合作的手,謝星珏欣然握住,感覺到那雙手的力度,他不動聲色的反握回去,甚至聽得到骨頭“咔咔咔”的聲音,極風隼神色沒有改變,但是瞳孔猛地縮了。
謝星珏依然微笑,輕聲對著極風隼道,“好好對藍採,你如果喜歡他,就要抓牢他,也要保護好他。藍採這人,他的一生就像是一朵開在野地裡的很好的花骨朵,很漂亮,然後提早夭折,被硬生生的移到了一個百花盛放得花園,被催著提前開放,為了將這份美留住,讓花經受各種磨折,成了不會變老的假花,失去了生的意義。想要他過得好,就要讓他體會到,活著是有意義的……活著不僅僅是復仇,而應該去體會到生命本身意義的美好。”
藍採的容顏,永遠停留在了十五歲,少年的骨骼,少年的美好,永遠不變的近乎透明的,細膩的面板,他的壽命因此受到了剝削……被改造過的人,在壽命上比尋常的人,少了近乎五十年。這種延展性到了如今的新生活計算來看,就是近兩百年。
人生的四分之一,就這樣沒了,但是對於當初薔薇花園的人來說,他們有沒有命活到一百五十歲,還是一回事,藍採看上去像是什麼都不在意,漫不經心,大約是東西拿到手裡時間也不會長久,所以連期待都不會有。沒有期望就沒有絕望,沒心沒肺,活著才好。
極風隼鬆開了謝星珏的手,語氣雖然輕。佻,但謝星珏可以感受得到他心中那份珍惜,感慨沒有想到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如此情深,“我當然會對藍採好,我與他,都已經沒有過去,但不妨礙有一個未來,彼此成為家人。”
“不要讓藍採再受苦了,”謝星珏心中刨去這些算計,仍然存著當年藍採那副慘兮兮的樣子,“他這一生受到的苦痛太多了。”
“這是自然的。”極風隼大大咧咧的笑,毫無心機一般,“你有理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