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也看清了來人的面孔,曾靜軒身體突然一震,竟然掙扎著坐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魂燈已經滅了!他,我親手埋了他!”
沒想到懷中之人會如此衝動,姚煒唬了一跳,然而他的反應並不算慢,一把拉住了曾靜軒,把他往身後掩去,雖然手腳痠軟,渾身乏力,根本都用不上什麼法術,他也不容有人傷害軒哥!
不知何時撈起了放在一邊的電擊棒,姚煒面上露出一絲狠色,毫不遲疑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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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放血似乎有些多,又走了老半天山路,魏陽已經兩腿發軟,只剩下喘氣的份了,踉踉蹌蹌跟在張修齊身後,他掙扎著往集合地走去。也因為他這個累贅,硬生生把一個短途旅程拉長了數倍,要不是齊哥也累的夠嗆,否則說不好直接就把人背上開路了。
慢歸慢,這一路上走得卻頗為安穩,還有姚煒那傢伙時不時發來的訊號,這幾公里山路也不算太難捱,然而眼看就要抵達駐地,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連句囫圇話都沒有留下就變成了沙沙忙音。張修齊眼神一暗,拔腿就朝前跑去。
魏陽是經歷過陰氣干擾的,一瞬間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莫名出現這麼濃重的陰氣,一定是曾先生他們那邊有了什麼危險狀況!顧不得自己開始抽筋的小腿,他也咬牙跑了起來,原本只埋到腳踝的雜草此刻成了絆腳的累贅,努力支撐著自己不要摔倒,他繞過了最後一片樹叢,卻險些撞在了張修齊背上,不知為何,小天師此刻竟然停下了,就跟傻了一樣矗立在那裡,魏陽不敢怠慢,立刻向營地看去。
這一看,他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只見姚煒倒臥在一旁的草叢裡,面孔朝下,深紅色的血液染紅了草地,生死不知,而曾先生則被一個男人掐著脖子,五官淌出鮮紅的血水,沾染在了對方雪白的衣襟上。這分明是緊急到不能在緊急的情況,齊哥怎麼會傻在這裡呢?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掐著曾先生脖子的男人鬆開了手,一雙黑亮到古怪的眸子向兩人看來,如同被那目光震到,張修齊竟然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連肩膀都顫抖了起來。然而頹然倒在地上的曾靜軒嘴唇突然動了動,一句細不可聞的聲音在兩人耳畔迴盪。
“他不是……小齊,他不是……”
不是什麼?魏陽並沒有反應過來,身旁卻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
“爹……”
什麼!第一次,魏陽的反應如此神速,見鬼一樣的看向那個神態瀟灑的男人,這人是誰?小齊的父親?他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那男人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笑容:“這兩個還像點樣子。你就是當年逃走的那個小鬼嗎?我還以為你死在了禁地裡呢,沒想到缺了魂也能活到現在,至於你身邊那小子……”
說著,他的目光掃向了魏陽身上,微微一停,突然就綻放出了光芒:“你帶著的是骨陣?我的骨陣?怎麼找到的,難不成最初激發骨陣的,就是你……”
最後幾個字出口,那人的目光徹底變了,不再是略帶矜持的傲慢,而成了一種混雜著貪婪的惡念,透著刺骨的寒意!
像是被這目光震到,張修齊猛然回過了神,緊緊攥住了手裡的隨侯劍柄,那不會是父親!他不可能用這樣的眼神看待任何人!然而這副面孔,這具身體,的確屬於父親,二十年未曾有一絲變化……有人,奪了父親的軀殼!
一瞬間,怒火像是沸騰了,張修齊二話不說衝了上去,沒有花巧,沒有虛招,手中的短劍憑空一劃,一道符咒已經亮起!這是龍虎山獨有的震魂符,能夠對付大部分邪靈衝體,他要把那道搶佔了父親軀殼的惡魂徹底斬滅!
然而對面那男人只是嘴角一挑,還頗有餘暇的說了一句:“龍虎山的道法,可惜另一個,比你更好。”
隨著這句話,一枚細小的骨節彈了出去,正正撞在了符籙之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符力還未徹底成型就被炸了個粉碎,被法術反噬,張修齊的身形只是那麼一頓,那人就已經來到了他身前,一張血符貼在了他的腦門之上。
連閃避都沒能閃開,張修齊腦中嗡的一聲巨響,雙腿已經砸落在地,剛剛回歸的三魂七魄都開始躁動,似乎要被額前的符紙逼出體外!這是他當年遇到過的符籙,拘魂符,這是當年那個害了父親的人!
不知從哪兒來得力量,他艱難的伸手抓住了那張血符,符紙在掌心燃燒起來,帶著讓人發狂的痛楚,可是他不能就此倒下,他要殺了這人,要為父親報仇,還有陽陽……他不能!
“啊啊!”一聲變了調的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