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術一愣:“什麼?這個鐲子的進價?”
“你以為這鐲子怎麼來的?你以為這些店裡面賣玉器的營業員都是專家?”凡君一看著刑術。
刑術搖頭:“當然不是,但是這個也未免……”
“利潤太大了對吧?”凡君一面露微笑,“這裡的營業員也不知道真正的進價,更不可能知道利潤是多少,她們不懂,最多也就是五花那個層次,不懂裝懂,因為只有她們自己相信了,才會去讓顧客相信,知道為什麼要培訓她們嗎?就是為了先忽悠了她們,才能讓她們去忽悠顧客,這就是鑄玉會這麼多年所做的事情之一。”
凡君一說完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刑術看了一眼遠處的那位經理,經理看了刑術一眼,目光投向另外一個地方,全當先前凡君一和刑術根本沒有來過這裡。
刑術追出去,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如果再發展下去,很多事情就會完全無法控制。”凡君一邊走邊說,“現在鑄玉會的手已經伸向了拍賣行,與很多收藏家關係也極好,所以,只要鑄玉會一句話,不,只要鑄玉會四大首工舉手表決透過,源源不斷的錢就會滾進來,半年前,在拍賣會上那個神秘的漢代玉牌你知道吧?拍賣會原定的起拍價是一百二十萬,他們三個一舉手,直接變成了兩百萬,加上暗箱操作和一些收藏家的背後鼓動,最後以六百萬的價格私下出售給了一個傻子。”
“私下?”刑術立即明白了,“你們掉包了那東西?私下出售可以規避法律責任,如果拍賣行賣出去,他手中拿到的東西是假的,那拍賣行就完蛋了,但如果是私下,當面驗明,還有證人的前提下,那個買家只能自認倒黴。”
凡君一停下來:“那塊漢代玉牌,我們自己仿製的時候,前前後後加起來的成本差不多就是五萬塊的樣子,純賺五百九十五萬,販毒都沒有這麼高的利潤,而且就算他報警,都抓不到我們的把柄,天下最好的買賣就是這個了吧?但長此以往呢?”
刑術搖頭:“不敢想象。”
“你也知道,這就是我為什麼想要璩家回來重新做主的原因。”凡君一道,“不管如何,璩家就算是自私也好,怎樣也好,他們至少不會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當然,我沒資格說這種話,因為這些年來,我也做了不少這樣的事情,否則哪兒來的錢買獨立式住宅買豪車?但是我老了,膽子也小了,我知道應該停手了,但那三個人不知道。”
刑術搖頭:“如果璩家人回來了,下面的人不服他怎麼辦?市場會更亂的。”
凡君一抬手按在刑術的肩頭:“這就是為什麼,我向璩瞳推薦你的原因。”
不知道為何,刑術此時突然說了一句,他自己完全沒有過腦子,僅僅只是脫口而出的話:“你為什麼不推薦凡孟?不推薦你的兒子?”
凡君一似乎料到刑術會問這個,他放下手道:“第一,你也是我兒子,即便是乾兒子;第二,凡孟已經是個死人了,哪有死人去領導一個龐大組織的?”
刑術不語,而凡君一說完笑了:“我知道,你還想知道,如果拿你和凡孟比,誰更厲害,對吧?而且你之所有這個念頭,並不是出於做不做鑄玉會的首工,而是出於賀晨雪,男人嘛,爭一口氣,很正常,但是,你不是青春期的孩子了,不應該抱著這種醋意的念頭來做比較,這會讓人覺得你很幼稚。”
刑術點頭,笑道:“乾爹,就當我幼稚吧,我就想知道,我和凡孟如果要比的話,結果是怎樣?”
凡君一道:“如果非要比,那就必須有評委,而這場比試中的評委肯定不是我,如果是我,誰都會知道,在親兒子和乾兒子之間,我會偏向親兒子,所以評委只能有一個,而這個評委要選出來的並不是最厲害的男人,而是最適合自己的男人,我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應該知道評委是誰了?”
“我知道了。”刑術點頭。
凡君一嘆氣道:“刑術,雖然我希望晨雪選擇的人是你,但是,那僅僅只是希望而已,到底怎麼選,看她了。”
刑術立即問:“乾爹,你為什麼會希望晨雪選擇我呢?就如你先前所說的,如果是比試,你如果是評委,你會偏向凡孟。”
“知子莫如父!”凡君一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大步走了,走的同時揮了揮手,那意思是“再見”,也是“今天到此為止”的意思。
刑術站在那,看著四周,總覺得周圍處處都有鑄玉會的人,甚至覺得出道這麼多年以來,自己所有的業內經驗在瞬間變得一文不值,在這一刻,他很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