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剛走到車窗前,低聲問:“齊爺,今夜上山嗎?還是說,咱們要等刑術?”
齊觀搖頭:“錢修業沒動,我們也不要動,敵不動,我不動,陳方!”
陳方回頭摘下耳機,看著齊觀,齊觀又道:“繼續監聽錢修業他們的無線電頻道,一旦有準確的訊息,我們再行動。”
陳方點頭,重新戴上耳機,閉眼靜靜地聽著。
車外寒風四面襲來,停在山腳下的汽車,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口銀色的棺材,只不過在齊觀的心中,他們只是抬著棺材準備送給錢修業的送魂人。
距離此地十來公里外的縣道上,刑術開著車,緊盯著前方破爛的公路,雖然心中著急,但也不敢狠踩油門,在這種遍地是坑的公路上,除非你開著坦克,否則再好的越野車都有可能在高速行駛之後,變成一堆廢鐵。
“從gps上看,還有大概十四公里。”馬菲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又問,“刑術,你真的就那麼相信齊觀這個人嗎?他的能耐真的這麼大?”
刑術“嗯”了一聲,心裡無比煩躁的他,並不想解釋太多。
靠在副駕駛位上的連九棋道:“過去師父曾經也說過,如果他有事,我們可以依賴齊觀的,所以,相信齊觀,等於就是相信師父。”
馬菲想了想,終於還是將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錢修業太狡猾,而齊觀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瞭解,萬一錢修業和齊觀私下聯手呢?”
馬菲的話讓連九棋轉身來看著她,連九棋原本想反駁來著,但想到這些年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不由得也擔心起來。
是呀,錢修業這麼狡猾,說不定他手裡有齊觀的什麼把柄,亦或者與齊觀達成了什麼協議呢?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對齊觀來說,他們只是知人,卻不知面,更不知心。
突然間,刑術減慢了速度,剎車停下,馬菲和連九棋立即朝著車頭前方看去,看到在前方公路的右側,停著一輛贊新的越野車,而在車旁站著兩個男人正在換輪胎,而這兩個男人一個是凡孟的父親凡君一,另外一個則是盛鈺堂從前的貼身保鏢,中緬混血兒沐天健。
“真是冤家路窄呀。”馬菲冷冷道,她很清楚,只要凡君一在這裡,說明賀晨雪也在。
車旁的凡君一用手電照過來,上前幾步,看清楚是刑術之後,低聲對擰螺絲的沐天健道:“是刑術。”
沐天健扭頭看了一眼,將最後的螺絲擰好,起身走到車窗前,一邊擦手一邊對坐在車內的賀晨雪道:“賀小姐,是刑術。”
賀晨雪目光並未離開平板電腦:“換好輪胎就走吧。”
“是。”沐天健應聲,凡君一也立即上車。
刑術見狀,重新掛檔,踩下油門試圖從那輛車左側開過去。
沐天健發動汽車的同時,刑術的車也從左側緩緩駛去,賀晨雪卻突然道:“攔下他的車!”
沐天健立即猛打方向盤,將汽車橫在路中心,攔住刑術的車。
馬菲立即按下車窗,冷冷地注視著右側車內的賀晨雪。
馬菲問:“賀首工,你想做什麼?”
刑術則是坐在車內,直視前方,根本不扭頭去看賀晨雪。
賀晨雪朝著刑術的車內看了一眼,然後盯著車前座的刑術道:“刑術,我這次不是為了奇門而來,所以,我不是敵人,我的目標是凡孟,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則,我只是想事先提醒你,你不要阻止我報仇,另外,我的仇報完之後,沐天健可以幫你們,他的目標是錢修業,因為他知道盛鈺堂之所以會死,完全是因為錢修業。”
馬菲冷冷道:“說完就讓開吧,好狗不擋道。”
賀晨雪關上窗戶:“天健,開車。”
沐天健踩下油門,汽車飛馳朝著前方衝去,完全不管這條路有多顛簸,對交通工具的損傷多大,似乎就和賀晨雪這次的報仇決定一樣——破釜沉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刑術卻沒有開車,只是坐在那,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在那彈動著。
馬菲看著車頭,一肚子氣,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賀晨雪。
“走吧。”連九棋低聲道。
刑術搖頭:“又是一個攪局的,而且還把沐天健找回來了,這次麻煩了。”
連九棋道:“是呀,麻煩了,算上他們,一共有四批人去奇門。”
“不,五批。”刑術閉眼嘆了口氣,“我們是我們,齊觀是齊觀,馬菲說得對,有些時候,我們不能太相信其他人,哪怕是表面上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