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修業坐在那笑呵呵地說,“你們既然來了,我也不用再演下去了。”錢修業說著,將自己臉上的那層面具慢慢地揭開,隨後猛地撕下來,當他把面具扔在腳下之後,呈現在刑術等人面前的卻是另外一張熟悉的臉——伍自安。
綽號銅長城的伍自安,明明已經確認死去多年的他突然間出現在刑術等人的眼前,讓他們都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場夢。
刑術皺眉看著伍自安,微微搖頭,依然不願意相信:“我參加過你的葬禮,我親眼看到你被推進火葬場的焚化爐。”
伍自安笑道:“親眼所見就是真的?你師父當年也親眼所見連九棋被埋在了蒙古的那個雪坑之中,到頭來,他不也活著嗎?廢話不多說了,我時間不多,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所以,我現在把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全部告訴給你們,算是我的誠意。”
說著,伍自安便將當年錢修業如何謀劃這一切,以及如何利用了蔡拿雲,如何誣陷連九棋,如何利用唐思蓉的自私分化蔡拿雲、陳泰東和萬清泉的事情全部告知。
刑術聽完後道:“原來一早謀劃這件事的是你和錢修業?而錢修業為了掩護你,故意讓蔡拿雲去說服你?就連蔡拿雲都不知道,你也是主謀之一?”
伍自安道:“對,佈局就是這樣,你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以為你是謀劃者,但實際上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連九棋上前道:“當年你賣給蘆笛的那本日記,完全是為了後來唐思蓉他們來到這裡做鋪墊?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目的?我們當年的目的就是消滅盡可能多的逐貨師,減少競爭對手。”伍自安冷冷道,“掌戎逐貨師和逐貨師之間的戰爭已經進行了數百年之久,這一次掌戎逐貨師幾乎全盤獲勝,當然,這都得多虧了我們的前輩刑仁舉!”
刑術一愣:“刑仁舉也是掌戎逐貨師?”
伍自安笑道:“那你以為呢?你以為他留下那些個線索是幹什麼用的?奇門呀,多少逐貨師想要尋找的地方,你要知道單單是他留下的這些線索,就吸引了無數的逐貨師前往,死在半途當中的又有多少?而這裡,是他們的終點,只不過,你們是例外,你們是這麼多年唯一一支來到這裡還活著的隊伍,當然,這也與我的仁慈有關,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仁慈,你們也早就死在了這些渤海遺民的手中。”
連九棋的腦子有點亂,想了許久,才問:“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奇門根本就不存在?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只是掌戎逐貨師為了復仇而佈下的局?刑仁舉當年費盡心機布了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害死其他尋找奇門的逐貨師?而你們只是將他佈下的這個局豐富了?”
伍自安從鐵座椅上起身,慢慢走下來,走到連九棋跟前:“連九棋,你真的讓我們很失望,我一直以為,你會是第一個揭開謎底的那個人,誰知道並不是,你的確很聰明,但是你在悟性上不及你師父和你師叔陳泰東兩人的十分之一。”
連九棋搖頭,表示完全不懂伍自安話中的意思。
伍自安低頭沉思了片刻,掃視了眾人一圈,慢慢走到連九棋的跟前:“從你說起吧,從你成為鄭蒼穹徒弟的那一天開始,我們的這個局就正式開始了,你肯定在想,為什麼會是你?那是因為一個傳說,傳說要開啟奇門,必須要赫連家的鮮血,也需要那雙千年烏香筷以及千年烏香碗,所以,你應該明白,你師父鄭蒼穹收你為徒,並不是出於偶然,他收你為徒弟,一開始就是衝著奇門去的。”
連九棋站在那,渾身冰涼,微微搖頭:“不,不可能,我是偶然才遇到我師父的。”
“偶然?”伍自安冷笑道,“要製造偶然的辦法有上千種,你師父那麼聰明,只是用了其中一個辦法而已,十年動亂時期,你師父就盯上了你們連家,你父親當時被扣上了走資派的帽子,那時候你還小,你想想,是誰幫你家拿回了宅子?是誰撫養了你?是誰讓你們連家得以平安?是你師父,鄭蒼穹!”
刑術看著連九棋,心中感覺到很是不安,他感覺,伍自安逐漸將矛頭指向了鄭蒼穹,並不是簡單地想說明真相,也許還想挑撥連九棋與鄭蒼穹之間的關係。
連九棋當然記得,那時候他還小,當那些高喊著口號,如同打了雞血般的男女衝進他家的時候,他父親將他藏在了床下的那個暗格之中,並且叮囑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千萬不要出來。
連九棋躲在暗格中,聽著外面的慘叫聲,還有叫罵聲,心裡害怕極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