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瞳走向賀晨雪,一把將其抱在懷中:“晨雪,爸爸對不起你,知道嗎?當年爸爸知道潘峰的事情時,只知道自己和潘峰的生母一樣,都是不合格的父母,但是,我很慶幸在這輩子最困的時候遇到了你的母親,更高興有了你和你姐姐兩個乖女兒,更因此辦成了一件鑄玉會幾百年來都沒有辦成的大事。我大部分心願已了,唯獨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沒有按照祖輩的要求,去找到真正的甲厝殿所在。”
璩瞳說完鬆開賀晨雪,分別看了眼刑術與凡孟:“你們兩人是新任的首工,也是我璩家的女婿,鑄玉會的未來靠你們了。”
璩瞳說完露出個堅定的笑容,轉身要朝石屋外走去,一側的沐天健右手一抖,藏在袖筒的一把短刀落下,他反扣在手中,朝著璩瞳疾奔而去,刑術、閻剛要上前制止的時候,璩瞳已經轉身來,舉起右手,雙指成劍,對準了快到身前的沐天健的眉心處,沐天健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璩瞳皺緊的眉頭鬆開:“你是個講義氣,知恩圖報的人,其實我一開始就有機會幹掉你,在洞口的時候,我就算不殺死你,也有十成把握把你打成一個廢人!我沒那麼做,是覺得盛鈺堂身邊,有你這樣一個人,是他的福分,你的存在也是他曾經也做過好事的證明。如果你現在要復仇,我不會還手,不過你得考慮一下你的結局,你仔細看看周圍。”
沐天健用眼角的餘光一掃,知道周圍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只要他出手,說不定璩瞳沒死,他卻立即喪命。而此時,就連盛子邰也給段氏兄弟遞了眼色,如果沐天健對璩瞳下手,段氏兄弟一定會下殺手,原因很簡單,盛子邰寧願相信璩瞳,也不會相信沐天健這個為盛鈺堂死心塌地賣命的人。
沐天健放下匕首,俯身抱起盛鈺堂的屍體,大步離開。
璩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轉向盛子邰道:“我知道,你也恨我,你恨我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是我殺了你哥哥,更多的是因為,你覺得很屈辱,你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還有一段那樣的過去,還與你父親之外的男人生下過孩子。但你要記住,如果不是我,不是你媽媽,不是你姐姐和姐夫,以你的性格,永遠當不上門主!”
盛子邰眉頭緊鎖,就那麼看著璩瞳,聽著他那些無法反駁的話。
“如果當上門主的是盛鈺堂,你不會屈身於他之下,到時候,最終的結果還是你們兄弟相殘。就算讓盛豐來選,他可能還會選擇盛鈺堂,不可能是你。你下半輩子只有兩件事要做,第一,忘記今天的事情,第二,當一個安分守已,孝順母親的合玉門門主,傳承好屬於你們的玉文化。”璩瞳說完,抬手要去按盛子邰的肩,但手抬起來,最終沒有放下去,而是收起來了,“路已經鋪好了,你要做的就是走穩點。”
璩瞳說完,環視周圍:“我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嗎?好像沒有了,我該出發了,你們也該出發了,我會去自首。”
璩瞳走到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微微側頭道:“刑術,其實以前潘峰離開坐窟的時候,我就知道,當時的他就是現在的我,我和他沒有什麼區別,就如你當時所說一樣,其實拋開感情因素不談,仔細思考的話,這個局,不需要流血。”
璩瞳隨後扛起徐財和徐道的屍體離開了,誰也沒有制止他,也知道無法制止他。
賀月佳和賀晨雪就站在那看著,都牽著身邊那個男人的手,希望他們手心中的溫暖能傳到胸膛,化掉心臟表面的那一層冰霜。
隨後,在場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盛子邰的身上,接下來事情要如何發展,全看他了。
“刑術,我不會食言的。”盛子邰走過刑術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朝著賀月佳問道,“賀月佳,我媽呢?”
賀月佳看了一眼凡孟,隨後道:“你媽,一直都在你爸身邊。”
盛子邰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
……
長沙郊外,盛豐別墅內。
急促的門鈴聲響徹門廊,又從像喇叭一樣的門廊傳遍了客廳的每一個角落,就像一隻手一樣拼命敲打著客廳一側監控室的門。在監控室中的鐵牧風站在監視器前,看著畫面上站在大門口的傅茗偉、董國銜兩人,還有其身後停著的三輛警車。
也許別墅早就被包圍了,也許山上佈置好了特警與武警,也許警方的狙擊手佔領了制高點,瞄準了屋子中可以看到的每一個人。
鐵牧風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只是時間早晚問題,現在,是他應該報答盛豐恩情的時候了,他抓起對講機,讓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