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政用火把逼退跟前的一堆石鼠之後,一陣風吹來,火把頂端的火焰抖動了下,火焰也逐漸變小,他乾脆將火把直接遞給譚通,左手抓起匕首,右手緊握著弩弓,對著眾人喊道:“火把快沒用了!跑吧!用最快的速度。”
在白仲政這樣說之前,元震八也原本這樣提議,他抓了幾個瓶子出來,朝著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寨子大門口使勁扔去,那些瓶子落地之後,冒出五顏六色的煙來,隨後那裡的山鼠慘叫著四處逃竄,有些沒走幾步就直接倒地死去,有一些則的後肢則當場熔化。
“繞開我扔的那些東西!”元震八站在一側,指著寨子門口,指揮的大家撤離,“快點!快點!”
眾人朝著寨外奔去,元震八則將身上的其他幾個瓶子掏出來,也不管裡面到底裝著什麼,一股腦都朝著後方扔去,暫時性阻斷了石鼠群的追擊。
眾人跑出寨子,又奔出幾十米遠之後,抱著和揹著賀晨雪與賀月佳的凡孟、刑術兩人實在跑不動了,直接滑坐在地上,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詢問抱著的女人:“可以動了嗎?”
閻剛從後面追上來,一把抓住刑術的往上提:“快跑!別磨蹭了。”
“好……好像沒事了。”譚通跑上來,氣喘吁吁道,一屁股坐在刑術的旁邊,看著寨子門口,“那些耗子好像沒有追上來。”
眾人朝著寨子門口看去,隱約看到元震八的背影,他朝著寨子中在看著什麼,在看他的腳下地面,似乎那些耗子真的沒有追出來。
“這些耗子難道是不出寨子的?”譚通扶著旁邊的那顆大樹慢慢站起來,踮起腳尖朝著遠處看去。
“閻剛,照明彈!”刑術低聲道,“朝著空中打一發,我想看看寨子裡面的情況。”
閻剛摸出訊號槍,瞄準寨子碉樓上空,發射了一顆照明彈——照明彈從槍膛射出,騰空之後,散發出明亮的綠光,綠光從他們的位置開始朝著寨子內延伸而去,一路照過的同時,眾人清楚看到,寨子內所有建築的表面都密密麻麻爬了一層山鼠。
藉著照明彈的光線,眾人清楚看到山鼠群那一雙雙血紅色的雙眼,等照明彈完全落地熄滅的那一瞬間,還能勉強看到輪廓的無名苗寨在眾人眼中就像是一個趴在山頂,渾身上下長滿了紅色眼睛的怪物。
“跑。”寨子門口的元震八突然間喊了一聲,隨後轉身拔腿朝著他們跑來,“快跑!那些山鼠追出來了!快——”
元震八最後那個“快”字拖得老長,等他喊完的那一刻,人已經快速從眾人身邊掠過,凡孟攙扶著已經可以行走的賀月佳拔腿就跑,賀晨雪卻因為一直右腳有些麻痺,依然行動有些不便。
“晨雪,抱住我!”刑術一把抓住賀晨雪,可就在此時,他清楚地看到,賀晨雪下意識伸手去抓已經起身就跑的凡孟,她的手指勾到了凡孟的衣角,凡孟也因此扭頭看了一眼,但他的這一眼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緊接著,沒有做任何動作,沒有說任何話的凡孟抱著賀月佳就跑了,賀晨雪呆在那,愣了下的刑術也咬牙抱起賀晨雪,朝著樹林之中狂奔而去。
眾人衝進漆黑的樹林之中後,刑術被腳下的樹根直接絆倒,摔倒下去的同時,他使勁一側身,轉換了方向,讓自己背部著地,並沒有傷著緊緊抱著的賀晨雪。
“閻剛!閻王!”摔得渾身是傷的刑術爬起來,仰頭喊著,“照明彈!再射一顆,朝著我們前進的方向!”
刑術的聲音在林子中迴盪著,林中的黑暗似乎吞噬了他的喊聲,他的聲音在出口之後,逐漸變小,直到消失。
“晨雪,起來!我們走!”刑術俯身再去抱賀晨雪,但黑暗中的賀晨雪卻一把撐在他的胸口。
賀晨雪低低道:“別管我,你走吧。”
刑術再次去抱:“別廢話!我們走!”
“我讓你自己走!你聽不見是不是!”賀晨雪突然大聲喊道,一把將刑術推開。
刑術也不顧賀晨雪的掙扎,上前強行抱起她,朝著前方快步前進。
刑術懷中的賀晨雪依然在掙扎著:“放我下來,我會拖累你的!”
刑術不語,咬牙繼續朝著跑著,此時,右側前方的林子中,閻剛的第二枚照明彈終於升空,但照明彈的光亮從空中撒下,刺破樹林枝葉縫隙照下,晃動在奔跑中的刑術面部。此時的賀晨雪看到滿臉傷痕和泥汙的刑術臉上掛著一種她很熟悉,卻在此時此刻卻感到最為心酸心痛的堅毅。
“對不起。”賀晨雪低低說了這三個字,剛說完,刑術就突然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