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何田注意到的,卻是在辦公室裡面的其他兩個記者。他們雖然是背對著自己,一副埋頭苦幹的樣子。但是何田卻敏銳地發現了,他們的肩膀根本就沒有動,那就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寫東西。同時他們的頭頸部都有點不自然地往後面扭動了一些,這應該就是他們在想要努力傾聽何田在說些什麼了。
何田知道,自己無論告訴了葉蘭什麼,她是最不可能到處去說的。但此時自己偏偏又希望別人去說,只好希望那邊的兩位老兄,能夠不辜負自己的期望。
等到自己與牛局長有較密切關係的傳言出現,那麼在報社裡面就會少些人對自己嘀嘀咕咕的了。雖然有的人在背後還是要說些閒話,但是隻要他們不至於當面發難,何田的日子就要好過很多了。
葉蘭看著何田在說話,還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說道:“既然你還有稿子要寫,我就不打攪你了。”何田言不由衷地說道:“不打攪,不打攪。”葉蘭又瞪了他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是關於何田在當初是如何與牛局長認識的,她卻忘記問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覺得這不像是一個針對何田,或者是利用何田的騙局,那也就沒有必要多問了。聰明的女人,總是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裝傻的。
何田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今後自己還會有更多的,關於警察局那邊的稿子,但是卻不會有更多的聲音來質疑、反對了。只是略想了想,何田便安下心來,又繼續寫稿子。
這次的稿子要更費精神些,畢竟這本身就是一次不太光彩的行動。那麼其中哪些可能會露出破綻,都是要仔細考慮的。有些熱心讀者很可怕的,就連記者編輯們在事後都沒有找到的紕漏,他們都有可能寫信來說得清清楚楚。
雖然這些讀者也不至於到處亂說,但是何田更不想節外生枝。能夠把事情一次做好,那就好過事後再來補漏。特別是在這次的事情上,更是不能夠讓懷疑擴大。
另外何田今天上午已經交過稿子了,現在手頭的這篇,大可以在第二天交。實際上,編輯在安排稿子的時候,也會有一個全盤考慮。如果是一天一條關於破獲什麼案子的新聞,讀者們會覺得,這是警方工作得力。但是如果一天出現了好幾條關於本地大案件的新聞,那麼人們就更傾向於認為,這是治安惡化了。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奇妙,報社就更是要在這方面當心了。在記者編輯中間,還有些流言。信誓旦旦地說是當初有某家報社,就是一時不慎,因為用了一個錯誤的比喻。結果落了個報社被關閉,主要領導被追究責任的下場。雖然這種流言,也像是關於各種鬼怪的都市傳說一樣,實在不好深究,但是這也說明了報社在這方面的焦慮和恐慌。
何田感覺自己就算是把這稿子交上去,編輯也更可能是在第二天用。所以雖然擔心隨時還有任務,但是他在寫好了稿子後,修改的時候就也有點不慌不忙的意味了。開了乏味得如同是自來水一般的例會後,何田又回到辦公室去改稿子。
等到何田修改得自己滿意了,站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才愕然發現,葉蘭竟然也沒有走。這個……她不會是在等自己吧?何田有些自戀地想著,然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走到旁邊倒水,同時扭頭低聲問了句:“師傅啊,你怎麼也沒有走呢?”
何田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他就是估計著,如果葉蘭在全神貫注地工作,就不可能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但是葉蘭馬上就回過頭來說道:“是啊,手頭有些資料要整理下。”
整理資料這種事情……平時就可以幹了,也不用專門用下班後的時間來弄吧,難道是貪戀辦公室明亮的燈光?何田疑惑地看了看葉蘭,不報任何希望地說道:“那你弄好了嗎?一起去吃飯吧。”
“好啊。”葉蘭乾淨利落地說著,手上就開始收拾著東西。何田在那一瞬間呆若木雞,他沒有想到,葉蘭似乎就像是在等著自己這句話的樣子。
兩人並肩走出了報社,路上只是討論了幾句到哪裡去吃東西,然後就沒有說什麼了。而葉蘭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吃什麼無所謂,最後還是何田帶路,到了一家砂鍋店。這種砂鍋就很類似於火鍋了,也是端到桌子上後,下面用火一直加熱。不同的是,砂鍋裡面的東西是早就燉好了的,不用自己再臨時去涮,味道也是清淡了很多。
吃了些東西后,身上發熱,兩人間那若有若無的冰層彷彿也溶化了不少。本來一直都是閒聊著,何田突然說道:“我覺得自從上次那一夜過後,我們的關係不進反退啊。”葉蘭舉起手來要打,嘴上低聲說道:“你要死啊,什麼叫上次那一夜?本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