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何田要去的地方可以算是農村,但是卻離城市相當近。那裡有居民反映說,有人私挖煤炭,開的小煤窯導致附件的池塘幹了。
“等等,那是什麼意思?”何田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煤窯和池塘有什麼關係?”打電話的人焦急地吼道:“他們是用炸藥炸的啊,地下肯定都被炸出口子來了,池塘裡面的水就漏走了嘛。”
似乎真有這個可能,何田又問道:“那你們找當地部門反映了嗎?”那人怒氣衝衝地說道:“怎麼沒有找?一個個都說是查一下查一下,都幾個月了,還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就不管你們了?”
“怎麼不管?收錢的時候我們想跑都跑不脫!”
對於這種事情,雖然說起來應該是政府方面的問題,但是記者還是敢去報道的。其中關鍵,就在於“級別”二字。
簡單地講,帝國一級的新聞媒體,要曝光最多也就是各省一級的問題。更高一層的,那就牽涉太多了。如果真有那樣的事情,通常都是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比如在派系鬥爭中,所需要的造勢。
江北都市報說起來是主要面向整個花都,但實際上卻不過是影響到江北區而已。所以說,如果報上說的是花都某部門的問題或疏忽,那性質就很嚴重了。即使是說江北區的某局某部門的,也會惹來眾多麻煩。
柿子要挑軟的捏,曝光也是一樣。如果真是要義無反顧地去“打大老虎”,恐怕稿子才交上去,人就要被開除了。按照帝國的審查制度,最後還是不能夠見報。如果記者還要鍥而不捨地繼續下去,說不定會被自殺。
當然也可以從積極的方面去講,能夠曝光總是好事。即使連小蚊子都不一定能夠打死,但是隻要為此努力了,至少讓人知道還有蚊子在,而不是天下太平,那也是好的。
那地方叫兼善村,何田到達的時候,發現在村公所附近還算是不錯的。一般來講,村裡面不會有多發達。通常都是在鄉一級,才有點熱鬧的樣子。
實際上,村公所基本上都是幾間房子而已。一般就連村長自己都是要幹農活的,又怎麼會專門花起錢來修村公所呢。
不過這裡的村公所倒修得可以,雖然不可能有鄉政府的氣勢,但也是看起來比較新的房子。周圍有些小賣部,還有餐館,這都是在村子裡面比較少見的。這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擁有不錯的經濟來源。
何田往村公所那邊看了幾眼,沒有走過去。其實就算是過去也沒有用,村公所裡面不會有坐辦公室的人。上級有什麼事情要通知的,通常就是直接打電話到村長家裡去,然後村裡再用有線廣播等形式告知村民。
在旁邊停了幾輛摩托車,駕駛員們坐在上面閒聊。花都還沒有“禁摩”的規定,所以坐摩的的人,也是有相當多的數量。何田走過去,談好了價格就走了。
坐摩的有個好處,就是不怕司機多嘴多舌。這種肉包鐵的交通工具一旦加快了速度,就會讓坐前面的人說話相當困難。
那駕駛員剛開始的時候還問了句:“你是來看親戚的啊?”何田大聲喊叫著回答道:“啊?你問我是不是來買土雞的?你們這裡土雞很出名嗎?”然後那駕駛員就沒有再理何田了,所以後面都顯得很平靜。
一路上,何田看到了路面都是坑坑窪窪的。但卻不是被荒廢掉的那種情況,而是被載重卡車反覆壓過的現象。路上還遇到了幾輛滿載的卡車從身邊過去,有小塊煤炭從車上掉了下來。這樣來看的話,似乎這裡挖煤炭的事情,並不是個別現象。
路邊的一些掛了牌子的小廠子,招牌上寫的並非是兼善什麼廠,而是金山,想必是取其諧音。古時聖人“兼善”的理想,終究敵不過明晃晃的“金山”。
終於到了地方,何田艱難地讓自己的屁股離開座位,像只螃蟹一樣橫著走了幾步。在恢復過來一點後,何田找到了那個提供新聞線索的人。
這家人看起來也不是很窮,至少房子不是夯土的牆,而是磚牆。一位中年婦女就坐在院壩裡餵雞,她對著何田說道:“就是在後面山上,那邊還不止一家小煤窯,是好多家。那些人麻煩得很,基本上隨時都在開洞。上次有兩家的小煤窯挖通了,兩邊都去搶,聽說還是抱著炸藥包的。”
對於這個,何田半信半疑,不過他還是努力把話題拉回來道:“哦,不過你說的那個池塘在哪裡?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這中年婦女倒也爽快,回到屋裡打了聲招呼,就帶著何田到了後面山上。這裡確實有個池塘,或者說,曾經是池塘。看起來還不小,應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