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田如此知趣,那人雖然還是緊繃著臉,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很明顯就是天然氣洩漏後引起的爆炸。不過這件事情很複雜,最好不要亂寫。”
何田點頭道:“放心好了,我知道規矩的。就算是我敢亂寫,編輯也不會透過的。”這下氣氛就更是緩和多了,兩人就站在門口聊了起來。
其實真正說到這件事情的並不多,大家就說了些閒話。基本上還是何田關心地問些他們消防隊的生活,反正那些又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東西。何田不知道報社裡的老記者有沒有霸佔住消防隊這個資源,不過現在拉點關係總是沒有錯的。
雖然過了吃飯的時候了,不過裡面的消防隊員還在檢查著,外面的何田與這個頭目模樣的人則是在比較輕鬆的氣氛中聊天。兩人都沒有提吃飯的事情,心中都對著對方有點佩服了,畢竟現在他們並不是一定要待在這裡。那個消防隊員是要和自己的手下一起同甘共苦才留下來,而何田看起來就是為了工作。
其實何田早就想走了,不過他知道,警察遲早會來的,這裡出了人命,可不是歸消防隊管的。如果警察知道了自己來過這裡,那麼他們說不定還會在今後找自己詢問,那個時候他們就很可能會問得更仔細了。還有一些疑點,說不定就要牽涉到自己身上來了。
如果現在就回答了警察的疑問,那麼自己一開始就會被排除在外。所以何田就只能夠餓著肚子,站在那裡保持著微笑閒扯。
一直到那些居民們都吃過飯了,又陸陸續續地出來,站在外面縮頭縮腦地看著,何田才聽到外面傳來淒厲的警笛聲。兩名警察走了上來,他們對著站在門口的消防隊員打了個招呼,就皺著眉頭問何田道:“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何田把自己的採訪證取了下來,遞過去給他們看,在他們翻來覆去檢查的時候說道:“我是江北都市報的記者,今天這裡樓下有位市民約我過來。我到了這棟樓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有許多人往上面跑,所以就跟著上來看看了。”
這段話裡面包含的意思其實很明顯,那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剛好跟在別人後面看了個熱鬧而已。
那警察臉色一變道:“這件事情我們還在調查,你不要亂寫。”何田答道:“我當然知道,凡是涉及到人命案的,都需要你們那邊也許可了,才能夠報道出來。”
“那你還一直在這裡?”那警察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何田正色道:“我是記者,生來就是要記錄這些事情的。至於編輯用不用,那是他們的事情。”
這話雖然何田說來平淡,但是自有一種雖九死而無悔的氣勢。那警察愣了一下,有點茫然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就把採訪證還給了何田,然後兩名警察就進屋了。先前一直在與何田聊天的那名消防隊員,則是微笑著拍了拍何田的胳膊,也跟進去了。
何田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轉身就向樓下走去。現在不會有人懷疑自己了,若是有人問起,這兩個警察也會想起自己現在留給他們的印象,然後大家的注意焦點就會偏移開來。
至於這篇報道,何田已經想好稿子該怎麼寫了,無非就是某街道某樓房發生天然氣爆炸,初步懷疑是因為屋主沒有關嚴天然氣灶,導致了天然氣洩漏。相關專家提醒,應注意用氣安全云云。
第二十九場 棋局
何田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此時他很想找個地方好好想一想,把頭緒理清。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趕回報社去,他需要搶在前面把稿子寫出來,並且交給編輯。
雖然在每天下午的例會上,大家都要通報自己第二天的安排,以避免撞車。但是在有突發事件的時候,很有可能兩個以上的記者,都從自己的渠道得到了訊息。然後他們又會各自寫出稿子來,因為他們所接觸到的當事人很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這樣也許他們直到將稿子交上去,才知道別人也寫了相同的內容。
按照規矩,一般都是先交稿子的就用,除非後面的那個寫得更好,表達的東西更多。所以說在採訪了這種突發事件後,記者就應該馬上去寫稿子才對。
雖然現場只有何田一個記者,那些在場的消防隊員和警察也應該會告訴後面去的記者,自己已經來過了。但是偏偏有些記者,就是能夠不去現場,卻可以寫出稿子來。他們只是憑藉著從相關部門獲得的一些資料,然後再加上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就弄篇稿子出來了。
何田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的時候,還真是無話可說。按理來講,記者就是一定要到現場去的。他必須去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