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聞言,微微擰眉。
阿練應當也是反應過來了,停下腳步,拉了霍笙一下。霍笙也隨她停下,聽她道:“應該不是故意的吧,這貓確實就在林子裡啊,她也沒指錯路。”
沒有根據的話,阿練一般是不願把人往壞處想的。
當然,若是那貓能夠說話,想必它是很想告訴阿練自己根本沒有往那林子裡跑,而是見她傻傻地一頭扎進去才回身跟去的。
霍笙卻對阿練的推測不置可否,而是“哦”了一聲,問她:“你膽子這麼小,一個人在那兒呆這麼久,心裡就不害怕?”
誠然阿練是有點害怕的,但是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就讓人有點下不來臺了,阿練的小臉又鼓起來,想甩開他的手,掙了下沒掙開,只好氣哼哼地道:“我才沒那麼膽小,你要是不來,等天亮我也可以自己走出去的。”
她還在介意方才霍笙不問緣由地訓她,真的是越發嬌氣了。
霍笙在心裡嘆一口氣,卻沒說話,而是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快要到竹林邊緣的時候,又突然開口:“你明日搬到東院吧。”
東院是霍笙的住處。
章節目錄 29。遷居
阿練雖覺得霍笙有些小題大做; 但到了第二日; 仍然遵他之意搬到了東院。
霍笙自去向大長公主問安,並且將阿練遷居一事告知。
只是大長公主人卻不在寢屋; 聽伺候的僕婢說; 一早就去了湖邊。
霍笙只得尋去。
這個季節的公主府內生機盎然,湖畔花木扶疏。霍笙沒有帶侍從; 徑自從主院一直走到湖邊。
對面是一個小亭子,大長公主正站在裡面,看樣子是在餵魚。春日煦暖; 她就只穿了一身薄衫。
霍笙看見了,正欲上前,卻見從亭子後的一條小路上走過來一個人,著深青色常服; 步伐沉緩而有力; 是宣平侯張敖。
見對方先至; 霍笙只得停下了腳步;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宣平侯手裡拿了一件擋風的袍子,為大長公主披上,雙手順勢擁住她肩膀; 在她側臉輕吻一下。
霍笙不防; 看了個正著; 頓覺一陣尷尬; 匆匆別開視線。
好在宣平侯似乎只是來送衣服; 很快就走了。
大長公主見兒子過來; 聽他說了讓阿練搬到東院的事,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了?這府裡有人欺負她嗎?”
倒不至於這麼嚴重,昨日的事霍笙略想一想就能明白,是他那位有些小性的大嫂看不慣阿練,逮著個機會想要嚇一嚇她而已。
只是人是他帶回來的,他自然不願阿練受一丁點的委屈。他母親又不大管府裡的事,還是自己親自照看著吧。
“沒有,只是她年紀小,又初來長安,怕她有什麼做得不當的地方,所以才讓她搬到兒子那裡,我好就近教導。”他這樣跟大長公主說。
大長公主看著霍笙年輕的面容,她知道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素來是極有主意的人,且認定的事絕不輕易悔改,又因行事穩重,在他身上就有一種超出年齡的成熟,時常令人忘記他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郎。
“那就依你吧。”大長公主點頭,抬手攏了一下肩上的薄袍,又微微笑道,“不過你妹妹年少,你也別太拘著她了。”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面上太冷了些。
霍笙應是。
迎面吹來了一陣風,湖面頓起一陣波紋,霍笙道:“這裡風大,母親別站久了,早些回去吧。”
因早年的顛沛,大長公主的身體一直不算太好,聽兒子勸她,便依言而行,在一眾僕婢的圍擁下回了主院。
霍笙自己也往回走,行不多久,卻見宣平侯張敖立在前面的一株桑樹下,向他望過來,目光平靜,似乎是在等他。
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定了,霍笙果然看見宣平侯慢慢踱過來,步子還是那樣的穩。
兩個人的視線在不經意間交匯。
“大人。”霍笙先開口,喚了他一聲。
宣平侯應了,聲音也是淡淡的,就像是他給人的感覺一般。霍笙聽見他道:“趙王一事,非你一人之力所能扭轉。”
霍笙額間一跳,他怎知此事?
宣平侯繼續道:“此事你雖做得隱秘,但若要真正瞞過旁人卻很難。趁現在牽涉不深,停止吧。”
霍笙抬眼,重又將視線落在宣平侯臉上,帶著審視的意味。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的這位後父。平心而論,霍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