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殿內室的門似乎被人推開了; 腳步聲愈發清晰。阿練的心又是狠狠一跳,轉頭望一下,忙要退開; 卻被人用力拉扯了一下; 接著就落入一個懷抱中。
衣櫃的門合上; 光線頓暗。
阿練覺得一陣眩暈,下意識地就要發出驚呼,卻被霍笙捂住了嘴。他低下頭來,溫熱的氣息拂在耳畔,像是有些故意地對她道:“別出聲啊。”
阿練的身子頓時一僵,她不明白霍笙為什麼要拉著自己一起躲進來,因而睜大了眼睛看向他。那雙眼睛帶著疑惑和不解,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澀。
春枝已經入內,身旁跟著一個面生的侍女。
“咦,方才還看見翁主進了側殿,竟不在麼?”那侍女有些訝異,忙向春枝告罪。
接著又響起一陣腳步聲,聽起來頗為急切,是青葙過來了。
衣櫃雖闊大,但櫃門嚴絲合縫,兩人在裡面其實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其聲。
等適應了光線,依稀能辨出眼前人的輪廓。有一種幽淡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蘭澤芬芳,絲絲縷縷的,將人攀纏住。
霍笙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捂著阿練的右手遲遲沒放下,許久,改為手指按在阿練的唇瓣上,輕輕撫按了兩下。
軟的,嫩的,想嘗一下。
阿練在一片昏暗之中對上他的視線,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不會出聲。
這樣一副天真無邪的勾人樣子,霍笙想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她拉進來,只能將之歸結為一個衝動的行為。
“翁主不在此處,方才去了水房沐浴。想是這丫頭看錯了。”是青葙在解釋。
阿練一向不喜歡這種陰暗逼仄的環境,會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害怕,彷彿被人扼住了頸子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這種由頭到腳的窒迫感很自然地壓過了心頭那種若有若無的羞赧,令她本能地縮在霍笙的懷裡,尋求依靠。
霍笙將她緊緊抱著,剛觸碰過她嘴唇的手漸漸向下,掌心和手指都還記得那溫潤的觸感。手掌沿著阿練的玉頸修背慢慢往下,最終定格在她腰間。
太細了,纖纖的,像垂柳一樣,不盈一握。
“太后多日不見翁主,見天氣不好,故遣我過來看看。既無事,這就走了。”春枝沉穩的聲音響起。
霍笙又低下頭來,黑眸在幽暗的環境中更黑,他胸前是阿練緊攥著衣襟的手,視線裡是小女郎線條柔美的側顏。
雪白的,香甜的,只要他更低一點,就能夠觸到,帶著殘忍或者溫柔去品嚐一口。
他的呼吸有些重了,阿練覺得頰邊泛起微微的癢,偏過臉去。
外面的人都走了,在阿練鬆開手之前,霍笙先推開她,繼而開啟了櫃門。
光線乍亮。
阿練忙從衣櫃裡出來,霎時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她有些埋怨霍笙:“哥哥為什麼要把我拉進去啊,裡面黑咕隆咚的多嚇人。”她是有些怕黑的。
霍笙面上沒什麼表情,低頭瞥她一眼,聲音低沉:“反正你也不想應付春枝,她見不到人,自然就走了。”
也有道理,是她太緊張了。阿練抬手揉了揉還有些發熱的面頰,對霍笙道:“那我先回去了,哥哥早些休息吧。”
“嗯。”霍笙低頭理了一下衣袖,若無其事。等腳步聲響起,才轉頭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
又是黃昏了,阿練一個人走在長長的巷道里。這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她依稀記得好像是宮裡。
只是怎麼只有她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就一直往前走,前後都是一樣的幽暗狹長。
天更暗了,她有點害怕,怕走不到盡頭。
前面突然出現一個高高勁瘦的身影,阿練認出來是沛侯呂徹,想著他怎麼在這裡。
她喊了一聲,前面的人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她。
劍眉星目,容顏清雋。
哪裡是什麼呂徹,原來是她哥哥——阿練認錯人了。
她忙跑追上去,微微喘著氣問他:“你要去哪兒啊?”
霍笙神色茫然,聲音也像是蒙上了一層霧似的,飄飄渺渺,似從天邊傳來:“我去找我妹妹,你有沒有見過她?”
阿練不禁訝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我在這兒啊。”
霍笙轉過頭來,盯著她,目光漸漸有了焦點。
阿練覺得眼前的哥哥有些陌生,他看著她的眼神太過銳利了,像是山林中的獵豹盯著自己的獵物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