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有些委屈地鬆開手。過了一會兒,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別生氣了,我平常不會這樣的,只是有哥哥在身邊,不會有危險啊。”
她看得很清楚,當時她一鬆開繩子霍笙就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霍笙對她的示好不置可否。
阿練捱過去抱住他胳膊搖晃兩下:“好吧,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語氣委屈巴巴的。
霍笙臉色略微緩和了些,岔開了話題:“這幾日在宮裡怎麼樣?還習慣嗎?可有人為難你?”
聽聽這一連串的問題,證明霍笙還是關心她的嘛,阿練又高興起來了,笑嘻嘻地道:“都挺好的,哥哥別擔心。”
過了一會兒阿練就不耐煩站著了,重又坐回鞦韆架子上,只是這回不敢亂來了,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著。她本來想拉著霍笙一起,後者一聽就皺眉拒絕,阿練只好一個人玩。
春日煦暖,太陽已經有些烈了,雖然出來沒多久,但阿練臉上的肌膚還是泛起了淡粉色的暈。肩頸處卻還是瑩白一片,酥雪一樣的顏色。
衣衫輕薄,用玉帶勒出細小的腰肢,胸部微微鼓起,卻並不十分突出,而是顯出圓潤而可愛的曲線,是獨屬於少女的那種纖細與柔嫩,像是春日枝頭綠茸茸的果子一般,泛著青澀。
霍笙瞥了一眼,忽然想到方才抱著她時的那種溫潤觸感,忙又移開視線——瞎看什麼?
阿練手攀著鞦韆的繩索,頭靠在胳膊上,問霍笙:“哥哥在想什麼?”
“沒什麼。”霍笙回過神來。
“哥哥是從前殿過來嗎?近日朝中可有什麼大事?”阿練也就是一問,她畢竟是在宮裡,想知道什麼都方便得多。
霍笙也沒想瞞著她,遂道:“還是封呂氏為王的事,中郎將季布今日在朝上頂撞了太后,被下到了廷尉府。”
“季布?”阿練有些驚奇地道,“是‘得黃金百兩,不如得季布一諾’的那個人嗎?”這人可太有名了,她在代國的時候就曾聽說過。
霍笙點點頭:“就是他。”
“那哥哥怎麼看?”阿練問道。
霍笙揚了揚眉毛,與她對視一眼:“我能怎麼看?與我又沒有什麼干係。”
阿練“哦”了一聲,低下頭去。
霍笙垂眼看她,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阿練忽又抬頭道:“以後我是不是就要像現在這樣,好幾天才能見哥哥一次啊?”
話題轉得有點快,霍笙不解地道:“怎麼了?”
阿練眨了眨眼睛:“也沒怎麼,就是覺得一個人好無聊。”言畢嘆了口氣。
還沒等霍笙說話,她又道:“要不我每天去宮門口等哥哥吧,反正你下了值也要進宮的。”
“閒的你。”霍笙打住了她這個想法。
……
阿練一個人在宮裡的確是有些待不住,她本來還擔心呂后對她有什麼圖謀,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呂后除了召見她幾次,其餘的時候基本處於見不著人的狀態,而且也沒讓宮裡人拘束著她。
阿練還是去宮門口等霍笙了,她怕時間再久一點,霍笙就不記得她了,就像是她剛來長安時那樣。
只是今日不湊巧,霍笙下了值就直接回了家中,沒有進宮向呂后稟事。
阿練正要回轉,卻看見呂徹從前面過來,看樣子也是要進宮。
那人生得勁瘦挺拔,身高腿長,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就幾步從她身邊經過,連眼風也未掃她一下。
阿練猶豫了一瞬,還是跟了上去。
呂徹像是才注意到她,轉過頭來,禮貌性地喚她一聲:“翁主。”他聲音偏低,以至於這樣的尊稱從他嘴裡喊出來,倒像是含著譏誚似的。
阿練道:“真是巧,沒有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大人。我記得大人昔日曾在代國邊地從軍,從一個小小的斥候做起,以軍功一路升到主將。匈奴人驍勇,頻頻擾我邊關,唯獨在聽到大人名字的時候,逡巡而不敢進。”語氣裡飽含讚歎。
呂徹腳步未停,也不回話,彷彿什麼都沒聽到。
阿練又道:“大人的父親與胡陵侯的祖父同為太后的兄長,如今太后卻只追尊胡陵侯祖父一人……”
她話還沒說完,呂徹忽然停了腳步,一雙譏誚的厲眼看向她。
阿練沒來由地輕顫一下,本能地後退一步,身後卻是宮牆,她挺直的背就抵著牆壁。
呂徹卻沒有上前來,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