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後,霍笙自然又去親自查探了一番,得到的結果與呂愫所言無異。當即召集了謀臣在府中商議。大多數都同意儘快通知齊王,於是命人傳信。
齊王劉襄亦是個有決斷之人,見時機到來,當下也不猶豫,立即就要發兵。齊相與他意見相左,見王令將出,遂舉反旗,將兵欲圍齊王,反為劉襄所誅。齊王遂與琅琊王合兵西進,傳檄諸侯,直言高後已崩,歷數呂氏之過,末了道,不當為王者,人人得而誅之。
訊息傳到長安,呂氏之人聚集商議。
呂徹坐在上首,看著下方吵吵嚷嚷的,不成樣子,心中竟湧上了幾分疲憊。從呂后去世到現在,他一直盡力維持著局面,只是情況遠比他想象得要複雜。
在以前的日子裡,呂后就像是一棵高大的樹,蔭庇著呂氏的所有人,現在這棵大樹轟然倒塌,並且留下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局勢。呂氏今後該當如何,其實他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
“相國……”有人小心翼翼地喚他。
呂徹抬起頭,回望過去,聽見他道:“相國是帶兵的奇才,不若將兵東進以擊齊王……”
“不行!”呂祿一聽就打斷了他,“相國乃我大漢之柱石,怎可輕易離京,我不同意!”
呂祿最是庸碌無為的性子,若是呂徹不在京中,那他豈不是要頂到前頭去,還不如殺了自個兒。況且如今呂氏一門人才凋敝,十來個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呂徹一個,他要是不在,呂祿心裡總覺得不安。
“那上將軍的意思呢?”有人問道。
呂祿想了想,朝著呂徹道:“潁陰侯灌嬰是宿將,要是派他去迎戰齊王小兒,想必是手到擒來。”
呂徹面上沒有表情,淡淡道:“可。”
……
蕭豫幾乎是和灌嬰同時抵達滎陽的,當即入了漢營,求見潁陰侯。
士兵將他領入,見灌嬰在大案前端坐,上前行禮。
“小將軍此來,所為何事?”灌嬰開門見山地道。
蕭豫答:“某奉王命,來請侯爺撥亂反正,匡扶大漢江山。”
灌嬰也是高祖舊臣,有著被爭取的可能,所以霍笙派他前來勸說。
“本侯是人臣,聽令而行才是本分,梁王身佩相國之印,某也不得不遵之,至於小將軍空口之言,恕某不能聽信。”
蕭豫神色平靜:“諸呂將兵關中,欲危劉氏而自立,此乃大逆不道之舉。況有高祖遺命在先,齊王率兵誅不當為王者,乃是義行。侯爺發兵攻齊,豈非更加助長呂氏氣焰,此等助紂為虐、倒行逆施之舉,恐怕天下人都不能贊同吧?”
灌嬰笑了笑:“若是非劉者不當為王,閣下之主豈不是也在其中?”
蕭豫道:“王爺所行皆順勢而為,名正言順,不需要誰來指摘。”見灌嬰沉默,又正色道,“這天下終究還是劉家的天下,高後已崩,還望侯爺順應大勢人心,莫要逆勢而為,使得朝野動盪、萬千黎民重陷戰火之中!”
灌嬰抬手止住他:“小將軍休要再多言,某心中自有思量。”命人請他出去。
蕭豫無法,只得拱手告退。
……
滎陽情況未明,拱衛京師的南北兩軍皆在呂氏掌握之中。絳侯周勃雖身為太尉,卻無法掌兵。
這日正在與丞相陳平商議,下人卻忽報魯元王到訪。兩個人迎出去,只見霍笙身後跟著一人,卻是曲周侯之子酈寄。
屏退了下人,霍笙道:“當日太后欲封呂氏為王,兩位大人表示贊同,並且為此與王陵大人起了爭執,事後卻道‘面折庭爭,吾不如君;全社稷以安劉氏,君不如我’,不知這話可還算數?”
周勃頷首:“然。只是苦於不得將兵,為之奈何?”
霍笙看向他,而後指了指身後的酈寄:“我為大人謀一將印,如何?”
……
趙王呂祿與酈寄最是交好,兩人一道外出遊獵,呂祿自是一臉的笑容,那酈寄卻是愁容滿面。
呂祿不由問道:“好好的,你這是為的什麼?”
酈寄嘆了口氣:“某是為王爺憂心啊。”
呂祿奇道:“我有什麼可憂心的?”
酈寄道:“你且聽我說來,當日高祖皇帝和太后共同平定了天下,劉氏所立的九王和呂氏所立的三王,都是大臣們商議的結果,且已經佈告諸侯,眾人都覺得合適。”
他先將自己擺到了呂祿的立場上,所言雖不盡屬實,但卻得到呂祿的贊同。
呂祿點頭,又聽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