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擼管不用忌諱什麼,哈哈,說笑了。
昨天下了一夜雨,一下雨就不來料了,這機會難得本來想睡個懶覺的,誰知道卻被這一通電話給攪得心神不寧,睡意全無。
我坐在床上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回一趟陝西。
於是我撥通了濟南票販子的電話,定了火車票,然後去辦公室列印了張請假條,就去找我部長簽字。
我部長看了眼請假條,卻沒有簽字的意思,讓我去找副經理。我一聽就怒了,你都不簽字,副經理能籤嗎?我和我部長一向不和,沒想到他卻在這種事情上難為我,真他媽小人。
我抄起請假條就出了門,臨走時還把門扇猛地摔了一下。
去找副經理,副經理說他拿不了事,讓我去找專案經理。我一聽笑了,都不管事,好,我也不去找了,我就當著你的面給專案經理打電話。
我撥通了專案經理的電話,剛一說請假,專案經理便打斷我的話,劈頭蓋臉罵了起來,說什麼幹活就這幾個月,三月前太冷,六月後雨多,都不幹活都回家,那他媽單位養你們有什麼用?
我忙說我把票都定了,專案經理又罵,票定了咋了,要回可以,捲鋪蓋滾蛋!
我見副經理翹著嘴角看我笑話,我一下怒火攻心了,對著電話吼道,“去你媽了個逼的,老子就不打算幹了,你給老子滾蛋!”說完我把電話就掐了。
副經理明顯沒想到我敢罵專案經理,一臉驚愕看著我。
我瞪著副經理,將請假條揉作一團,直接扔在他的臉上,轉身就出了門。
回到宿舍,我將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著筆記本和旅行箱就出了門,我們站外面就是一條省道,來往計程車也不少,我伸手攔了一輛,便上了車。
司機問我去哪?我問他跑長途不。
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問我去哪?
我深吸口氣,一臉輕鬆地說,“濟南火車站。”
從我站上到濟南火車站有三個半小時路程,中午11點多便到了濟南天橋區,付了錢下了車,就給票販子打電話。
在火車站旁邊的一個肯德基裡取了票,一看時間11點半。我操,還有十來分鐘就晚點了。
我提著箱子就往火車站裡面跑去,等上了車,進了臥鋪車廂,我渾身已經溼透了,車慢慢啟動,我半躺在床上,望著車窗外,回想起今早發生的一切,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竟然那麼衝動就把單位給炒魷魚了。
怎麼說那單位也三金交著,每月三千多工資拿著,雖然累了點,寂寞了點,卻還過得去。
但念頭一動,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電話,想起了我二爺爺的遺囑,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路。
車在路上行駛了15個小時,第二天凌晨4點我被乘務員喊醒來,“喂,別睡了,渭南到了。”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翻起裡,抱著箱子就下了車。
我出了站,天還是黑烏烏一片,只有路燈亮著,和一起出站的歸客。
順便說一句,我祖籍在江西,但是我大爺爺晚年又從江西搬到了陝西,我媽是陝西的,而我也是陝西出生的,所以我說的家鄉就是陝西渭南。
渭南,我生活了20年的小城市,20年前還是破敗的小縣,現在卻發展成了城市。
可是我要去哪裡呢,我提著箱子,蹲在火車站的馬路邊,點了一顆煙,我媽在的時候我娘倆一起租的房子,我媽走的時候,我一直住學校,我的家鄉卻沒有我的家,我想著想著,就笑了,其實這些年挺不容易的,很苦澀。
就在我彷徨不知所往的時候,手機“嘀嘀嘀嘀”響了起來,我翻開手機一看,之前的傷感全都不見了,手機顯示的地區是渭南,後面的號碼正是今早那個律師的。
我按了接聽鍵,喂了一聲。
“歡迎回來,張先生,我們已經到火車站去接你了,請注意一輛黑色奧迪A7,車牌號是xxxxxx。”
電話剛掛了,就見前面路口開上來一輛黑色轎車,我眯著眼對了一下車牌號,真是來接我的車。
我掐滅菸頭,站了起來,對車揮了揮手,車無聲無息地開了過來。
從車上下來了中年人,梳著背頭,一身筆挺西裝,看著很精練,很成熟,挺有男人魅力的一人。
中年人伸出左手,對我笑著說,“你好,張先生,我是通用律師事務所的李海橋,是張懷真老先生指定的遺囑執行人,來負責執行老先生的遺囑。”
我和他我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