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子云,你在說什麼?不會的,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我瞭解叔叔,他就是再不願意,也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
我呵呵笑起來,流著淚笑:“你說什麼?文若怎麼會傷害我。他自己說的,志才兄走的時候,把我囑託給了他,讓他多照顧照顧我。文若是重情之人,有了志才兄的囑託,他又怎會傷害我?公達,你記清楚了,無論我出任何事,都與文若沒有半點關係。我把一切交給你,是因為你的持重,因為你分析問題的細緻性,因為你的謹慎與嚴密的作風。”
荀攸緩緩坐下,盯著我的臉道:“我明白了。子云,不要放棄,什麼都不要放棄,要相信我叔叔,他對你的敬服我們都清楚。你出了任何事,叔叔也是最心痛的人。”
想起荀彧的威脅,我笑了:“是呀,我明白,真的明白。所以,我不會讓他出任何事情,特別是不能因為我而出任何事情。雖然他不願意把我當成朋友了,可我依然把他當成最親近,最尊重的朋友和老師。公達,你記得嗎?當初在許都,我們兩個說過,都會盡全力保護文若的,我能做到,希望你也要做到。”
荀攸點點頭:“我記得,永遠都記得。”
我笑笑,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你明天還是過來一趟。後天,我就南下了,再見面,會是在襄陽城。我為你們擺席。”
回到家裡,秦勇看出我神色不對,急忙詢問。我勉強笑了笑囑咐他:“我邀請了公達明天來家裡。你把地下密室的所有資料給他看,同時吩咐這裡的人,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地下密室的一切都對他開放,他有任何所需,都盡力辦到,和我在這裡時一樣。”
秦勇一愣:“公子,您怎麼啦?地下密室連曹大人都不知道,您……。”
我苦笑一下:“我不是要瞞著主公,而是裡面的東西都是最原始的資料,沒有經過我們整理,我不能給主公,否則,佔用他太多的時間了。荀公達不一樣,他為人謹慎,表面上嬉笑無心,實際上我們這些人裡,他最懂取捨之道。他思維縝密,對問題的分析比三哥還強,這些資料經過他的分析甄別,奉給主公的都是精華。我們獲取資料的秘密,他也能守口如瓶,主公也很放心。所以,一旦我有了意外,他是接替我的最佳人選。”
秦勇打了一個冷戰:“公子,您是不是有什麼預感了?還是受到了威脅?像王越這樣的高手都不是您的對手,您還怕什麼?”
“王越不過是個劍客,我和他之間的生死之戰也是公平的,這樣的威脅我並不怕。秦兄,我怕的是暗箭呀!我這個秘密身份就是我的致命點,一旦被人利用成暗箭,我命休矣。我不得不預防萬一。”
秦勇臉色凝重起來:“到目前為止,能用這個秘密來傷害您的只可能是曹大人,難道他對您有……”
我看了看秦勇,搖頭:“從主公把孩子親手交給我時,我就清楚主公對我的信任是絕無僅有的,一旦我出了事,最暴怒的就是他了。你也別胡想,我回家之前,去見文若了。”
秦勇倒吸一口氣:“我明白了。他威脅您了,所以,您才要把這裡的一切交待給公達先生。公子,您這是何苦?他若真要害了您,我……”
我看向他的目光嚴厲起來:“我不許你傷害他。文若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是真正的君子。他做任何事情都沒有錯,錯的是我。你聽好了,不管我出任何事,你們都不能傷害他,不僅不能,還要盡全力保護他不要受到傷害。”
秦勇咬緊了嘴唇:“公子,您……,您簡直是……”
我背轉了身,任憑淚水滑落:“趙如永遠不會對朋友下手,不管我們是不是敵人。不僅文若,就是孔明,伯符,公瑾也是如此,還有云哥哥。你也放心,我會謹慎對待這一切,努力保住自己的。我現在所作的不過是預防萬一而已。我相信,他們也不會真正傷害我。對了,你吩咐許都的兄弟,嚴密關注荀府的動靜,派人潛到文若身邊去,萬一他有任何自傷行為,要及時制止。”
秦勇一愣:“他,自傷?”
我點頭:“他今天說了,到了關鍵時刻,他會選擇他自願的歸屬來逃避。唉。其實,回來的路上,我也想逃避了,不再這樣東奔西走,不再戴著面具過日子。可我不能呀,不是為了主公,也不是為了什麼事業,而是我不能棄雲哥哥與不顧,不能棄伯符和公瑾他們與不顧。為了他們的性命,為了他們的未來,我只能繼續下去。或許我會因為這個而死,可我死而無怨。否則,便是活著,那種痛苦和煎熬也不是我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