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樣的經歷,又怎麼會還像以前那樣看重生死和名利!
“只是,子云,你還好嗎?困於江東的你不知還能不能平安回家。布很久沒有聽你吹笛了,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回到大草原。”他嘴裡喃喃地自語著,左手不自覺地摸摸鎧甲內的陶壎,那是他送給自己的。周圍的親兵卻都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拋卻無窮的思念,呂布甩甩手,將方天畫戟慢慢舉起,畫了一個半圈指向法正等人:“投降嘛,也可以,只是……”停頓了一下,看到法正等人眼中露出的包含了希望和鄙夷的複雜目光,呂布微微一笑,接著道:“若你們當中有人能勝過它,吾就再叛一次又何妨。”這匹獨行於天地間的狼依然高傲而自豪,從呂布那藐視的目光中,蜀軍上下都聽懂了他的話:憑你們也配讓我呂布投降。
法正怔怔地看了呂布一會兒,拔馬回身,回身的瞬間,一聲不可聞的嘆惜在他心底滑落,他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滋味,自己應該欣喜聽到呂布這樣的回答吧,他一直就不太相信張飛口中的三姓家奴,一直都不相信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是懦夫,呂布應該是一個豪傑才對,今天,他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當然會為這樣的人即將死去而嘆惜!雖然嘆惜,面對敵人,他還是不會有半點仁慈。轉身走了幾步後,進攻圍殺的命令就從他嘴裡說出。
望著蜀軍再次圍上來,呂布仰天長嘯,一腔豪情在他胸中澎湃,拍拍坐騎,大呵一聲向包圍過來的蜀軍衝去。在他身後,所有的親兵將士一如既往地跟隨他向前衝,哪怕明知前方是死亡之路。
混戰繼續著,在呂布的怒吼聲中,戰戟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收走一條條生命,大量的鮮血噴撒在呂布的周圍,有敵人的,也有被敵人殺死的自家兄弟的,那些鮮活的生命在逝去的時候,是無所知覺的,他們雖然也有遺憾,雖然也渴望生命,但軍人的使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倒在戰場上,強者才能生存下去,這是戰爭法則。呂布身邊計程車兵都是他的親衛,其中還有從董卓時期就跟隨他的人,他們沒有強悍的武藝,只有頑強的護主之心,既然已經踏進了死路,他們所想的只剩下突擊,再突擊,傷的再重也要繼續戰鬥,馬倒下了就步戰,手傷了用手臂去抱,手臂抬不起來了,用腿去踢,手無法用,腿不能踢,就撲向對方用牙齒咬,他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用自己的身軀為將軍闖出一條生路來。
然而,蜀軍花費了這麼多功夫設下這個陷阱就是為了生擒或者殺死呂布,無數計程車兵前仆後繼地湧上來,任呂布再厲害,任他的親兵再頑強,也只能望著不遠處的谷口嘆氣。在蜀軍強大的攻勢下,呂布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呂布他們不僅沒能突圍出去,反而距離谷口越來越遠,而在他們的歸途上,無數蜀兵的屍體橫膈在上面,死亡的陰影完全籠罩在了他們周圍。
呂布拼力衝殺了半個時辰,距離谷口卻越來越遠,眼看著身邊的親兵護衛越來越少,難有表情的他也不僅黯然。然而,這也只是一瞬間,在跳動的火光下,他的眸子裡閃爍的卻是冷峻的近乎殘酷的目光,輕蔑地看著面前的數千上萬的蜀軍,雖歷經歲月滄桑,英姿卻不減當年,銳利霸道的目光中展現出來的是剛毅不屈,是天地之間為我獨尊,被他陰冷的目光掃過,他周圍的蜀軍好像感覺到一股銳利的刀鋒劃過,隨著他的目光,連四周的空氣都似逐漸凝固,包圍他的蜀軍從喉嚨裡發出一種絕望的嗚鳴,可他們卻不能退後,已經死去的幾千兄弟的魂魄叫囂著,身後的戰鼓聲催促著,讓他們上前,上前,繼續上前。
沒有生的希望,那就帶走更多的死亡,呂布這一刻突然有種暢快淋漓的感受,他的戰戟,座下的戰馬彷彿都感受到了他的這種感覺,興奮地躍起在躍起,連本無生命的方天畫戟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心境,與他身心合一,每一次劃空而出都在蜀軍中掀一波血光,四濺的血波下,沉默著摧毀它周圍的一切物體。蜀軍將士也沒有了吶喊,在沉悶的鼓聲中,沉悶地進攻,活得生命成為死屍後,後面的人繼續上前,明知是死也要上前,在這種不顧一切地攻擊下,呂布的人馬消亡殆盡,漸漸地在他們的包圍圈裡,已經只剩下呂布一個人了,金色盔甲變成了血色殘陽,而這位好像是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殺戮之神在蜀軍地一撥撥攻勢下,也感受到了地獄的召喚,坡地上一直觀望戰局的法正就是這樣嘆惜道:“即便他是神,今天也只能下地獄了。”
近一個時辰的搏殺,強如呂布也感到疲憊了,孤身一人站在敵人的包圍圈裡,悲憤的心情無法排解,在又一輪狠殺之後,面對湧上來的又一波蜀軍,他突地仰天長嘯。就在嘯聲剛剛散去時,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