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談何容易,必須再設法找到一個新的“突破點”,來解開這些謎團。
想到此處,我和胖子等了四下打量起來,想要找出“鬼音”的來源。但墓道盡頭的墓室,與整座古墓一樣四壁空空。只有些狼籍不堪的磚石瓦器,再不然就是那兩口朱漆棺材了。
孫教授身下的棺木仍然封存完好,但另一口漆棺撞上了墓牆,棺木前端裂開一條大口子倒扣在地。從裂開的棺縫中,耷拉出一條幹枯僵化的女屍手臂,手上還有玉鐲和指環等飾物,被“狼眼手電筒”的光束一晃,顯得珠光寶氣,分外奪人眼目。
胖子看得兩眼發直,嚥了口唾沫對我說:“老胡老胡,有道是——荒村蓖荔人遺矢,萬木蕭疏鬼唱歌。難道是棺材裡的粽子在唱曲?咱不如當場點蠟燭開棺,把它從棺槨中揪出來看個明白,免得疑心生暗鬼越想越害怕。
我搖頭道:“這回進棺材峽倒鬥,是奔著丹鼎與周天卦圖而來,做正事要緊,最好不要旁生枝節,別管是什麼鬼音鳥音,都與咱們是不相干的,要是有什麼不放心之處,乾脆就放一把火燒了這兩口漆棺。”
我一不做二不休,料來那縹緲虛無的“鬼音”是兇非吉,不如設法將這潛藏的危險提前打發了,當下就想過去放火,可等我走到近處,突然見到棺材的底部命板上有些字跡,忙湊到跟前仔細打量。
Shirley楊見我舉動有異,也跟了過來,凝神辨識片刻,一字字念出藏在棺底的銘文:“物女不祥……”孫教授趴在棺材上聽了一個清楚,驚道:“是觀山指迷賦後面的內容?”他正要再問些什麼,Shirley楊卻對眾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漆棺裡有聲音!”
在Shirley楊說話的同時,我也聽得棺中有異,那如泣如訴的“鬼音”再次再現了,忙拽著她向後退了一步,若有若無的聲音彷彿一個“幽靈”,使人心驚肉跳,可棺材裡怎麼會有聲音?
孫九爺被面前這違揹物理常識的現象驚得體如篩糠,多年以來形成的宇宙觀,在這一瞬間都顛覆了,連滾帶趴地跳下漆棺,躲到我身後說:“棺材裡……是……什麼東西?”
我初時的確有些心慌,隨即血氣上撞,心想棺材裡有“人”說話,也無非就是三種可能,第一是真鬧鬼了;第二可能是棺材裡的人沒死,一直活現在;第三是棺材裡有部“錄音機”,胡爺我這輩子什麼怪事沒見過?唯獨就這三樣事沒見過,今天就他媽見識見識,也教耳目親奇,將來可以多些與同行們盤道的“談資”,而且此時不能顯出恐慌之情,免得把這種情緒傳遞給么妹兒與孫教授,於是告訴他們說:“我看那壓葬的棺材裡很可能有一部老掉牙的錄音機,你聽它咿咿呀呀的動靜……播的多半是小寡婦哭墳的戲文。”
第二十九章 鬼音
孫教授說:“現在不是胡說八道窮開心的時候,古墓怎麼可能會有錄音機?”胖子趁機說:“這是胡八一同志源於缺乏知識、迷信、痴心妄想,而產生的原始奇思怪論、簡直是難以形容的幼稚想象,誰相信誰就是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我說古墓裡怎麼就不能有“收錄機”?在工兵部對的時候,聽一位地礦專家說,在深山的洞窟裡有種特殊岩層,這類岩層中含有什麼“四氧化三鐵”還是什麼“三氧化四鐵”,它產生的磁場,可以成為自然界的錄音機,晴天白日聽見山谷裡雷聲滾滾,就是這種現象作怪,我估計棺材裡可能藏有這種特殊物質製成的“明器”。
胖子不知我說的是真是假,一時語塞,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說:“要真有那種古代錄音機,可值老鼻子錢了……”
我見那棺材裡的女人哭腔始終不停,著實教人心裡發毛,就招呼胖子一併上前,想拔掉“命蓋”看個究竟,我們點了根蠟燭就要動手,但走到近處仔細一聽,我才發現那奇怪的聲音,不是從棺材裡發出的,而是來源於棺下的墓磚深處。
剛把朱漆棺材挪開,那縹緲的“鬼音”隨即中止,空虛的鬼腔似乎從風中而來又隨風而去,沒在空氣中留下一絲蹤跡。我和胖子趴在地上聽了半天,始終找不到來源了。墓磚厚重堅固,連撬開幾塊翻看,地下都只有積水浸泡的淤泥。
Shirley楊說:“老胡你們別忙活了,那鬼音倏忽來去很不尋常,我想不會是存留在特殊岩層中的聲音,眼下還是先找地仙村古墓要緊。”
孫教授也說:“此話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座古墓的地宮被盜發了幾百年了。如今什麼也沒留下,想找到地仙村恐怕還不知要費多大力氣,對了……壓葬的棺材底下刻了什麼字?是不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