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出一口大氣,看看孫九爺眉頭緊蹙,額上冷汗不斷,一問他才知道,原來是他的胳膊在剛才被一摔一拽脫了臼,他劇痛之下還不住念道:“既然發現了無影仙橋的秘密,看來那座地仙村古墓已近在咫尺了,只要把墓中所藏龍骨卦圖拓下來,功成名就,指日可待,想不到我孫學武也終於有個出頭的時日,看將來誰敢再給我亂扣帽子……哎呦……”說到一半疼得忍不住了,連忙求我幫他接上脫臼的胳膊。
我也跌得全身奇痛,用不出力氣,就說:“九爺,您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剛還想勸你們看明白情況再過橋,誰知你和胖子如此心急,咱們在雨燕群回巢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已無退路可以周旋了……”然後轉頭讓胖子給孫教授去接脫臼的胳膊。當初插隊的時候,屯子裡傷了驢和騾子,當地的赤腳醫生“拌片子”常帶著胖子做幫手,因為胖子手狠,不知輕重,而手軟的人卻做不了醫生。
胖子齜牙咧嘴地爬將起來,過去抓住孫九爺右邊的胳膊一陣抖落,差點把孫九爺疼得背過氣去,急忙叫道:“哎呦……呦哎……慢點慢點……不是這條胳膊……是左邊啊!”
胖子忽然想起點什麼:“哎我說,剛才是誰把我推過橋的?運氣差一點可就摔成臭豆付渣了,這是開玩笑的事嗎?老胡是不是你小子又冒壞水了?咱們對待生活對待工作的態度,難道就不能嚴肅一點點認真一點點嗎?”
我吃一驚道:“這可不是沒風起浪胡說八道的事,你剛才當真是被人推上橋的?怪不得我看你那兩步走得跌跌撞撞,誰推的你?”
我趕緊回想了一下衝過燕子橋之前的情形,當時孫教授由於心中激動,所以是站在眾人前邊的,不可能把位於他身後的胖子推上橋去,Shirley楊是肯定不會做沒高低的事情,么妹兒精通“蜂窩山”裡的門道,膽大口快,依我看她絕不會做陰險狡詐的勾當,那會是誰呢?
我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影子,急忙抬頭去看深澗對面,只見我們在青溪防空洞裡遇見的那頭巴山猿狖,正在隧道口裡對著我們擠眉弄眼,神情極是不善。
我全身一凜,也忘了身上疼痛,當即跳起身來,叫道:“麻煩了,殘碑上的觀山指迷賦……十有**是個陷阱!”盜墓是活人與死人之間的較量。在這場較量中,墓主永遠是被動的,因為陵墓的佈置不能改變,可是兵不厭詐,虛墓疑冢,以及各種擾亂迷惑盜墓者的高明手段,也是向來不少。如果盜墓者中了古墓裡伏下的“圈套”,被動與主動之勢,立即就會轉變。
但有陷阱就在於它的隱蔽性和迷惑性,讓人琢磨不透。如果不去親身觸發,可能永遠判斷不出是真是假,觀山太保不愧是盜墓的行家,行事一反常規,隧道入口處的無名死屍,安排得極是高明,沒人猜得出那個人是誰,可以推測出無數種可能性,但哪一種都沒辦法確認。
讓人望而怯步的無影仙橋,也會使人誤認為是處“奇門”,不是被天險嚇退,就是被仙橋後的墓道所引誘,舍死過來,卻誤入歧途。這峽谷中肯定不是真正的“地仙村古墓”,不知藏有什麼奪命的佈置。
么妹兒對我說:“也許是胖子這個瓜娃子,不問青紅皂白就射了巴山猿狖一弩,那傢伙很是記仇,是想把他推翻下橋,橋這邊不見得就是陷阱。”
孫教授聽到我們的話,也是既驚且疑,耷拉著一條胳膊問道:“難道……難道咱們進了絕境了?這裡不是巫山移陵王的古墓?”他說完一琢磨,覺得不對頭,又道:“胡八一你不要想當然好不好?客觀對待問題的態度還要不要了?那道仙橋天險世間罕有,這條峽谷中有石獸聳立,山勢威嚴險峻,我看地仙村古墓的入口,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在這裡,咱們調查調查才好做結論。”枕寒流手打。
我冷哼一聲道:“我看您老是想出名想得頭都昏了,眼中只剩下龍骨卦圖,反而是真正失去了客觀看待問題的立場。”
Shirley楊道:“你們別爭了,地仙村古墓本身就是盜墓高手設計,似有心似無意地留下了很多線索,可這些線索沒有一條是可以確認真假的,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咱們就是被所謂的觀山指迷賦牽著鼻子轉,這正是觀山太保手段的高明之處。想擺脫現在的局面,就只有拋開觀山指迷賦的暗示。”孫教授說:“既然判斷不出真假,也就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真,觀山指迷賦萬一要是真的,咱們不就南轅北轍了嗎?”〃
我抬頭看看四周,只見無數的雨燕正在峽谷中盤旋飛舞,悽血般的燕啼,使空氣中彷彿充滿了危險的訊號。我對眾人說:“是真是假,很快就會有答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