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仙”,只有個用發黃舊紙紮成的“紙人”,我罵道:“孫老九你個妖人,我日你祖宗!”腰上使力,從地上彈身而起,同胖子二人各掄“工兵鏟”,火雜雜地從後便追。
孫教授逃得雖快,畢竟年歲大了,腳底下不如如和胖子利索,眼瞅著越追越近,一伸胳膊就能抓住他了,但在墓道轉彎處突然出現了幾塊木頭棺板,孫九爺似乎預先知道,抬高腿邁了過去,然而我和胖子毫無準備,同時被絆了一個跟頭。
胖子罵道:“誰他媽給老子下絆兒?”只聽墓道里一陣桀桀地怪笑,這聲音聽來十分熟悉,我猛然醒悟,是封團長所養的那頭“巴山猿坹”,抬頭一看前邊鬼火晃動,那具身素服紅鞋的女屍體燒成了一團都快燃成灰燼了,巴山猿坹就蹲在屍體旁原來是它替孫九爺點燃了藏在屍骸內的梵香。
孫九爺聽到我們在身後摔倒,跑到燃燒的屍骸處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時他做出了一個另我更為詫異的舉動,他從口袋裡掏出那面明晃晃的“觀山腰牌”來,掛在了自己腰上,冷笑了一聲,便與那“巴山猿坹”一併逃向墓門。
我被孫教授的舉動駭得爬在地上竟也忘了疼痛,見了他的背影.竟比與那“肚仙”相對更覺驚怖,實在是出於意科之外,“難道孫教授被封團長的幽靈附體了?還是真正的孫教授已經死了,帶我們進入古墓之人,卻是那失蹤多年的封團長冒充的?”腦子裡的思緒一片混亂,越想越覺後怕,駭異之餘竟然不敢再去追了。
胖子摔得不輕,疼得呲牙咧嘴,兀自對孫九爺罵不絕口,並且大聲呼喊墓門外的么妹兒和Shirley楊.讓她們攔住孫老九這個叛徒。
豈料又生變故,孫教授並沒有逃出懸有“千斤閘”的墓門,竟是由那“巴山猿坹”負了他在背上,攀著佈滿洞窟的絕壁而上,鑽到其中一個山洞裡消失了蹤影。
墓門外等候多時的Shirley楊與么妹兒,聽到胖子的叫喊聲,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急之下冒險衝進來看個究竟,她們剛一進墓道,就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巨閘轟然墜落,把甬道出口堵了個嚴絲合縫。
Shirley楊也不顧身後的情形,徑直跑到我跟前,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你受沒受傷?究竟怎麼回事?孫教授呢?”
胖子嘴快,把剛才之事簡略講了一遍,說著就想追入那處山洞裡,但發現洞內滾出一塊巨石,早把道路斷絕了,恨得胖子咬牙切齒地發狠,卻是空自著急。
Shirley楊和么妹兒聽聞此事,都是詫異莫名,Shirley楊問我道:“孫教授怎麼會做這種事?他……他還是咱們認識的那位孫教授嗎?”
胖子也問我:“老胡你怎麼了?好像受了不小打擊?怎麼一句話也沒有了?我理解你悲痛的心情,咱們是暫時讓這老不死的給騙了,可他孃的山不轉水轉,就不信追不上他了,等追上那老丫挺的,胖爺我非捏死他不可。”
我腦中思緒繁雜,一時有些出神了,被眾人一問,這才搖了搖頭說:“我倒沒受什麼打擊,只是一直在想孫學武究竟想做什麼,我早看出他的舉動有鬼,但我始終沒有找到直接證據,所以剛才使了一個將計就計,好比是咱們身邊藏著條毒蛇,誰也不知它藏在哪裡,但這毒蛇隨時都可能竄出來咬人,與其一路上提心吊膽,防不勝防,還不如找準機會引蛇出洞,拼著擔些風險,也先讓它暴露出來,但現在看來……此事絕沒我預想的那麼簡單”
胖子說:“老胡你就別死要面子硬撐了,咱這又沒外人,你還有什麼可難為情的?現在是歸墟古鏡和繪著地圖的瓷屏都被孫老九給搶走了,還說什麼將計就計?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告訴胖子:“咱打記事起就知道階級鬥爭的重要性了,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孫九爺雖然老謀深算,但他能鬥得過從小紅本里提煉出來的鬥爭綱領嗎?我要是能那麼容易被別人算計了,**那四卷雄文我算是白看一千多遍了。”
Shirley楊說:“老胡你別賣關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孫教授有鬼的?其實……我先前也有所懷疑,可看他神色絕不是作偽,不知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帶著眾人退回無數小棺材處,說起我對孫九爺的懷疑,是從他致電胖子在亂葬洞裡尋找漆棺之時,那亂葬洞里根本不該有棺槨明器,此法不合葬制,但當時我卻沒有立刻道破,反而是假意相信,要說“孫學武”這個人,高明就高明在他即使扯著瞞天大謊,也是神色如常,對一切秘密深藏不露,竟把所有人都給矇住了,這就不知他是不是會使某種方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