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再次落入主神的掌控,這條已經沒有意義的紐帶一定要切斷。
心念斬下,沒有斷裂聲響。也沒表面的破損,那條透明的紐帶只是變得更加黯淡了一些,埃瑞克與主神之間看不見的聯絡也隨之減弱。
切割不停,紐帶越來越虛幻,它漸漸閃爍起來,彷彿隨時可能就此消失,與此相反的是,透過紐帶傳遞過來的力量愈發強烈,充滿了無邊的黑暗與幽深。透過這股力量,他可以感受到另一方狂暴的吞噬**和破壞本能。
終於有一刻,聯結兩個世界的紐帶接近了臨界點,虛空另一端那位偉大的存在再也無法容忍這種冒犯。它從無邊無際的幽暗中抬起頭,展示出自己的真容。
那是一條同樣宏大而璀璨的銀河,就如同這邊的新世界一樣瑰麗多姿,一縷縷深紅煙霞徐徐流轉。宛如有生命的血肉筋絡般蠕動,數不清的位面在昏暗銀河邊緣浮沉,偶爾一個氣泡狀的位面膨脹起來。輕響一聲後爆成微亮的細雨,很快在原地又會產生同樣的位面。
不必提示,埃瑞克立刻領悟到這就是主神的本體,物質世界進化的頂端,不僅孕育出了無窮盡的智慧生靈,甚至自身也產生了意識,是它主宰了另一個宇宙億萬生靈的命運。
但是美麗的外表之下潛藏著不可測度的兇險,它已經不知存在了多久,舊世界的存在已經快要走到盡頭,暗紅色的射線像衰老而暴虐的本質,從本體中無法抑制的擴散到全身,只有邊緣處被捕獲的新位面可以為它提供維生所需的養份。
新世界就是它的目標,而埃瑞克要做的,就是代表自己所在的新世界切斷對面的貪婪。
心念持續斬落,紐帶終於不斷閃爍起來,下一刻也許它就會徹底斷裂,把兩個世界就此隔開。
對面一雙看不見的眼睛亮了起來,它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冷漠的凝視,片刻之後,一股令人毛骨茸然力量順著即將消失的紐帶奔騰而至。
一**滔天巨浪升起,血紅色的潮水帶著吞噬一切的氣勢撲天蓋地湧來,彷彿可以把任何對手打成碎片,在對面等待它們的,是前輪迴者的最後一擊。
新舊世界的力量對撞,遙遙相對的兩條時空長河同時震動起來,光流紊亂,星河中悄悄出現了巨大的漩渦,當埃瑞克奮力支撐到波動結束,最後望了對面一眼,他終於退回到自己的時代。
無邊的黑暗之後,再次睜開眼睛,他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搖動的吊扇和從窗戶裡透過來的刺眼的陽光。
這不是自己的曼哈頓大樓,而是一間老式病房,看它的內部陳設風格就好像重新回到了一九六二年。
埃瑞克慢慢坐起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經過時空長河那番對沖後有些無法剋制的疲憊之外,一切機能都還可以。
他打量著周圍,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已經換了一副裝束,上身是件t恤,胸前印著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縮寫標誌。
這種情景似曾相識,他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想要放聲大笑出來,同時又有種難言的惶恐。
難道那陣震盪最終還是造成了破壞?
他一時難以回答。
好在鏡子裡的他還是過去的自己,並沒有變成另一個熟悉的大塊頭。
黑白電視機裡不疾不徐的播放著總統講話,肯尼迪正在用他標誌性的優雅腔調發表國情諮文,回顧當年發生過的重大事件,在這些事件中他提到一些熟悉的名字和地點……就好像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醒來正好風浪平息。
埃瑞克沒有急於打破寧靜,他靜靜的沉思著,忽然一股溫暖的風吹動了細白紗簾湧進房間內,這是空氣產生了對流。
在他的身後。門開了,一個穿著老式神盾局秋季套裝的女特工走了進來。
她大約二十歲左右,身高五英尺出頭,神態安靜中帶些稚氣,眉毛稍微有些粗,相貌說不上十分美麗,但年輕的身體富有青春活力,第一印象很容易討人喜歡。
在她豐滿的左胸上方,有一個銀質的銘牌,上面刻著她的名字…………珍瑪。西蒙斯。
看到病人醒來。年輕女特工的臉上立刻洋溢著熱情的微笑,這種笑容毫不作偽,埃瑞克能從她的笑意裡讀出崇敬和仰慕。
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早上好,埃瑞克先生。”西蒙斯幾乎是雀躍式的跳過來,但是側頭看看窗外的陽光,她又連忙改口。“也許該說下午好。”
埃瑞克看了她一會,又轉頭看看窗外問道:“這是哪兒?”
“你在紐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