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又疼,所以我真心想要休息一下,不想再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了。
當時這麼一想著,我就進入了一種懈怠的狀態之中,不覺是無力地躺下來,頭正好枕在了兩條線的腿上,然後我無力地對她們道:“我撐不住了,先睡一會兒,你們繼續划水,到地方了把我叫醒。”
“行吧,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估計你也撐不住了,”良曉甜有些心疼地幫我理了理溼漉漉的頭髮,然後繼續划水。
我躺在那兒,雖然地方狹小,但是卻很快就睡著了。
睡夢之中,我感覺自己身上被人綁了石頭扔在了水裡,然後,就那麼靜靜地躺在了水底的淤泥之中,仰面看著水面上透下來的光亮,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之後,繩子斷了,我才得以順著水流向下漂去,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偶爾在一片草叢中躺著,偶爾卻是在蘆葦蕩裡擱淺。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身邊有了一個影子,似乎是一條魚,又似乎是水鬼,看不清,但是卻拽著我向著一個黑暗的洞穴裡移動了過去。
瞬間我的視線一片的黑暗,然後,在黑暗之中,一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會保護你的——”
這聲音讓我心裡一動,隨即卻是恍然間,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在面前晃動著,再細看時,才發現那是一處幽深晦暗的水底墓室,一個黑髮披散,白衣拖地的女人,正在那兒甩著長袖舞動著,似乎是在跳舞,又似乎是在漫無目的的遊動,而在她的旁邊,卻是一口青玉石棺,那棺材是透明的,裡面正躺著一個身著官服的古代男屍,不是別個,正是那個鬼知府。
見到那鬼知府,我禁不住心頭一陣火起,正要發作,卻不想那白衣女屍卻是緩緩地落到了那石頭棺材之上,然後竟是沿著那棺材的縫隙,如同一條蛇一般,一點點蠕動著,鑽進了棺材之中,與那鬼知府的屍體躺在一起了。
“這裡,是我的家——”
一瞬間,我感覺有個人在我的背後,沙啞著聲音對我說道。
這個狀況讓我頓時一陣驚愕,瞬間就醒了過來,張眼看時,才發現自己依舊是躺在了木筏上,良曉甜和王若蘭還在划著水,我們似乎已經飄出了很遠的距離,脫離那片鬼樹林了。
見到我醒過來,良曉甜問我睡得怎麼樣了,對我有些關切,我沒有說出實情,只是點點頭說還好,然後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河岸,隨即竟是發現了幾點燈火,知道那河岸上有人家,於是就讓她們把木筏靠岸,我們先找人家歇息。
“天快亮了,”這個時候,王若蘭一邊划水,一邊對我說道:“雞叫了。”
聽到她的話,我豎耳聽了一下,果然聽到遠遠傳來雞叫的聲音,那雞叫聲響起之後,遠近的雞叫聲就接連不斷地傳來,看樣子是的確快天亮了,回頭再看東邊的天邊,也的確是露出了魚白。
“那快點靠岸吧,我們找路先回胡大年的院子裡去,”我對她們說道。
聽到我的話,她們都是點點頭,繼續划水,估計是累了一夜了,她們也都有些疲倦,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了,所以當時就沒有說多少話。
而我身上都是溼的,清晨的冷風一吹,頓時從外涼到心,整個人都感覺快凍僵了,頭髮上都起了霜,不自覺就打了一個噴嚏。
見到我的情況,良曉甜和王若蘭都知道我是凍著了,於是連忙加快速度,很快我們來到了岸邊,上到了岸上,沿著一條小路,就進了一個小村子。
那村子裡的人起得很早,見到我們都是有些驚奇,眼神也都有些不對,很顯然是以為我們是壞人,所以沒有敢收留我們的,好在,經過他們的指路,我們也發現我們距離胡大年的村子並不遠了,所以當下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一陣奔走,最後終於在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下來的時候,筋疲力盡,萬般困難地摸到了敵方。
只是,讓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們摸到門口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那大門是敞開的,然後就見到了正滿臉猶豫的神情,端著旱菸袋,站在堂屋門口抽著的胡大年!
這,這老頭子怎麼回來了?
當時我們都是一陣的愕然,不覺都是衝了進去,問胡大年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的感覺就是我們都被這老頭子下了套子了,結果,讓我們沒想到的是,一問之下,才知道胡大年自己也是滿心的疑惑。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昨天晚上他糊里糊塗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是自己走出了那片林子,回到了家裡,而且躺到自己的床上,一直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