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著破皮的地方。
小男孩說:“哥哥,你的身上流血了。”
小男孩指向他哥哥並不算寬闊的胸膛。
“看來你沒接住。”蒙面人的聲音冷冷地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身瞪向蒙面人,眼睛通紅如血,我的眼角裂開幾道可怖的血痕,我忽然想起來,當年面對餘懸樑的軍隊將我護住的那個婦女,我到現在竟然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因為我修的道沒有殺戮。
可此時,我對蒙面人生出了極端的殺意,哪怕這些孩子我一個都不認識。
我每向蒙面人走一步,腳下的塵土就向四周擴散一分,像是蜻蜓點水一般。
蒙面人似乎有些驚訝地笑道:“還有這手。好強的氣!”
他抬手示意身邊的姚家弟子向我殺來,一群人手中各執武器。向我衝來,衝在最前面的一名姚家弟子忽然倒地而亡,他的兩隻眼睛爆成血霧,膿血嘩啦啦地淌下來,臉上都是清晰可見的裂紋。
接著一個又一個姚家弟子倒在地上,姚家弟子嚇得肝膽俱裂,他們驚恐地看著我的模樣都向後退去。
蒙面人哼了一聲,兩根手指隔空挑起一把長刀射向我,那長刀還沒到我跟前就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變成一堆破銅爛鐵掉落地上。
一群人看到如此情景。更是嚇得亡魂皆冒,臉色大變。
下一刻,地上掉落的兵器全部浮了起來,姚家弟子手中的武器也脫離手心飛了起來,包括砂石塵土也不由自主地浮空,我依然看不清蒙面人的表情,但是我卻能看到他向後退了一步。
我攥緊拳頭,姚家弟子周圍的兵器驟然向他們刺去,蒙面人抬起手,那些兵器在空中顫抖不止,行將欲墜,慢慢彎曲,全部變成廢鐵。
“我看你還能有什麼本事,上!”蒙面人一聲令下,眾人都衝來,我瞪著其中一個青年,他猛然倒飛,倒在地上全身顫抖不止,七孔流血而亡,另一名姚家弟子打向我的面門,我一拳迎了上去,他胳膊肘裡面的骨頭被巨力打出,慘叫著跌倒在地,我一腳踩在他的頭上,將他的頭踩得變了形,再沒了聲息。
還有一個眼神傲慢無比的青年手上通紅,像是烙鐵一般,他一掌拍在我的肩上,肩頭嗤嗤冒煙,發出焦味,我認出他正是將孩子殺死的劊子手之一,我大吼一聲,將自己的五指插進這青年的頭顱,猛然發力將他的頭顱撕開,他癱軟如死狗,躺在我的腳下。
我的眼睛一直通紅,這個世界彷彿都被鮮血覆蓋,我的心裡只有一個殺字,我要將這些人統統殺光,我發現我一直以來所秉承的師傅的道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師傅跟我講過,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大的能力,可是這世間就是有人將無辜的生命視如草芥,視人命如狗。
大道理在這些人眼裡只被當成偽君子的言論,你強的時候他人奉你如神明,你弱的時候,便將你當芻狗,肆意踐踏和喝止,這樣的人不該殺嗎?
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天生該死,若是人人都活著,便構不成這個精彩紛呈的世界。
我一直在思索自己的道到底是什麼,我想要平和的、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沒有殺戮,沒有憤怒,可是人間不是這樣,即便沒了我,還會有人繼續做著我這樣的事情。
我第一次如此瘋狂地殺人,我將這些人踐踏如狗,我現在才意識到,當初自己在來北京的火車上殺人的時候根本就不該有一絲猶豫,他們對其他人的傷害,哪怕沒造成致命的後果,也可能會影響人一生,而當初我在殺學院的惡霸成建平的時候就更加不該猶豫,無論他有沒有弄死人,他的行為都讓無數人對這個社會產生恃強凌弱的消極看法,若是被他欺辱慣了的人有一天成為人上人,一樣會將其他人踩在腳下。
而這些人永遠也殺不盡。
我忽然理解了帝王之術中,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道理,是對是錯,歷史和人心自然會有一個公道,或許說,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公道。
古來無數次戰爭,無數個國家的建立和滅亡,依舊不能阻擋聖人的崛起和惡人的減少。
我在和師傅修道的那些年,一直心平氣和,無為而生,當我的苦難的日子結束後,我以為天下就太平了。我想著也許未來有一天,我可以成為一名降妖除魔的大道士,就像師傅那樣,天下人人敬仰,叫一聲神仙。他面對普通人時從來都不捨得殺生,他看見一草一木都愛護如子,教我悟道的真諦。
而我和雪猿修佛的那段時間裡,我也是心平氣和,哪怕那時候,我不知道爺爺和姐姐是否有危險,不知道小武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