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一個疲憊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身姿挺拔,腳上黑皮鞋,黑褲,白襯衣,襯衣扎進褲裡被皮帶繫著,白襯衣外面是一件到腿長的黑色休閒馬甲,馬甲的胸兜裡掛著一支鋼筆,修長脖子上是冷峻的面容,留著好看且時髦的髮型。他是低垂著頭從電梯裡走出來的。
秦白,走出電梯的人就是秦白。
身心俱疲走出電梯的秦白,感覺有個人在看他,他下意識抬頭,目光投了過去,自己住的房門前蹲著一個人,也是這一看,他整個人愣住,他的眼神變了,從平靜變得不可思議,在變得驚心動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燃燒了起來,整個人硬生生僵住,雙眸更是難以置信的增大了一分。
女人,一個女人,一個熟悉的女人,一張在心底從未被抹去的面容在這一刻,出現在了他的眼裡。
你凝望著我,我凝望著你。
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
不期而遇,或許這就是緣分,只是這樣的一份緣分來得太過突然,讓他措手不及。
一個在電梯口,一個在緊閉的房門外。
雙方斜著相距四米,這四米間的空氣被凝固。
“秦……白。”她試著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你怎麼在這裡?”秦白驚愕的盯著她,反應不過來,似驚似喜又似惑,更多的是害怕,千萬種情緒在心頭化不開堆積一起,也只是這瞬間的功夫,他猛然一個轉身,他要逃。
“秦白——”她厲喝一聲,奔了過來。
秦白必須逃,九月的生命是他用永不見她而換的,現在不期而遇本來就讓他震驚,雖然他也很想和她見面,可那種見面只存在於他遠遠的看著她,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她,可現在她是清醒的,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這種見面就是真的見面了,這無疑於是恐怖的,他不保證鋼筆這變態會不會因為自己違背承諾而痛下殺手。逃,這是秦白唯一能做的。
四米的距離很短,短得電梯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上,九月的手就伸進了電梯。半年來九月一直被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佔據生活的全部,可以說半年來都在圍繞這個叫秦白的人轉,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人,試問怎麼會輕易放走?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我為什麼不記得你???”九月一邊朝裡面擠,一邊歇斯底里的質問。
面對九月的質問,秦白沉默不言,只一個勁的拍關門鍵,另一隻手也在推要擠進電梯的九月,可是不管怎麼推都推不出去,九月是拼命往裡面擠,還伸腿踹秦白,咬他秦白的手,甚至還朝秦白吐口水,一切都是在阻止秦白要將她推出去的舉動。
忽然,電梯門開始合上,眼看九月的手就要被電梯門夾住,秦白趕緊雙手扣住了開始合上的電梯門,黑著臉瞪著她吼:“你不要命了?”
九月根本不應,趁這個空檔擠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
空氣也凝固了。
兩個人就這樣待在了電梯裡,彷彿這個世界瞬間縮小成為了這個電梯,這個縮小的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這一刻,秦白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進來的她,就這樣怔怔的望著她。
奇怪的是,她也安靜了,沒有方才擠電梯的那股潑辣勁。喘著粗氣盯著他,目光很複雜,三分憤怒,三分疑惑,兩分好奇,兩分想哭的衝動。雙手更是死死抓著他身上的衣服。
第228章 鋼筆警告
城市睡了,街燈醒著。
酒店裡電梯成了一個單純的升降機,載著他和她下了上,上了又下。
至始至終,狹小電梯裡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選擇沉默。,一個有千言萬語卻化作複雜的目光望著他。
不知為何,秦白忽然感覺很輕鬆,從未有過的輕鬆,也許是無處可躲,也許橫豎是死又在乎什麼?該來的已經來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只是他有點心疼,看著身邊望著自己的她,半年來,她瘦了,略顯憔悴,他不知道他該不該告訴她,告訴她想知道的。
終於,秦白不經她的同意,一把將她攬在懷裡,緊緊地抱著。她被突如其來的一抱,嚇得身子一抖,想要掙扎,可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雙手就彷彿是兩隻鐵鉗。
“半年了,半年了……”秦白閉著眼咬著牙不忍的說,緊緊抱著她,貼著她的頭,在她耳邊輕語:“你知道嗎,我國外漂泊大半年,沒有一天我是開心的,每一個夜晚不在回憶你我曾經的點滴,我幻想過很多種你我見面的方式和地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