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家裡去?
“不是,我瞧見他鬼鬼祟祟地從寄父家裡出來。
“唉,出來也好,那沒有什麼出進。”這時霍桑的語聲充滿了驚喜。“好,襲小姐,這回事你也須說得明白些。
我覺得霍桑不但聲調中充溢了熱力,連他的平日深藏的感情也在他臉上漏露出來。他的難得震撼的鎮靜的神態,也發生動搖了。他的目的分明要證明昨夜裡梁壽康確曾進過裘家的屋子,所以不論伊瞧見他的進去或出來,都足以滿足他的熱望。因這一點,可見壽康剛才的向許墨傭的供詞,又屬虛偽,而霍桑先前的料想卻並無錯誤。好啦,霍桑的信用既然可以保全,我也彷彿放下了一副重擔。
玲鳳又坦白地說:“霍先生,我索性說明了吧。昨夜的事情是這樣的:晚飯以後,我自己寫好一張暑期中補習的課程表,到了十點半相近,才息燈安睡,但因著天氣炎熱,一時卻睡不著。睡了一會,我忽聽得外祖母呼叫趙媽。伊說伊聽得樓梯上好像有人走動的聲音,所以叫趙媽開了房門出去瞧瞧。一會,我又聽得趙媽的回話,並無異狀。但我外祖母似乎還不相信。自己開了門呼喚林主,卻喊不應,伊才回到床上去。我便料想外祖母所得的腳步聲音,諒來不應,一定又有什麼女子悄悄地上樓去了。不過這種事我外祖母是向來不知道的,我自然也不敢表示什麼。
“我是睡在樓下的西廂房中的。我從富中向對面樓窗上一望,燈光耀目,顯見我寄父還沒有睡。同時我又從窗中瞧見一個半身的人影,卻並不是女子。因此,我覺得有些奇怪。我悄悄地爬了起來,穿好了衣服,打算瞧一個清楚。我坐了一會,不見動靜。但對面窗上的燈光,依舊亮著。自從三十夜裡出了那件事情,我心中實在有些害怕。那時我枯坐了一會,明知樓上有一個人,卻不知是誰,又不知正幹著什麼事情。我已動了我的好奇心,便悄悄地開了廂房中的長窗,走進天井裡去。我彷彿覺得樓上有談話聲音,卻又聽不清楚。我那時不知不覺地進了客堂,走到了屏門背後的樓梯腳下,想上樓去窺探一下,樓上究竟是誰。因為我對於三天前的白色怪物,明知是人,也想不出是誰,故而很想瞧一個明白。那時我忘了危險,竟想輕輕走上樓去。我剛才走上了兩級,猛聽得樓梯頭上有輕微的腳步聲音。我吃了一驚,急忙退下,打算逃回自己的房間裡去。可是我在離開梯腳的時候,明明見壽康站在樓梯的轉折之處。
“我的舉動委實是有些冒險的。當時我急急逃出了客堂,也顧不到自己是否已被壽康瞧見。我逃進了我的廂房以後,又急忙把長廖關住。我更知壽康在這樣的夜深到來,一定不會有什麼正經事情,以為他還是幹那無恥的勾當,但實在想不到他竟會幹這樣的事情。
伊說到這裡,伊的神色和聲音,都表示出伊的心中還有餘悸,伊當時驚恐情狀,便也可以想象得出。
霍桑閉了嘴唇,似乎努力控制著他的情感。他作安靜聲問道:“你想昨夜的事,就是壽康平的?
玲鳳道:“也許是的,不過這話我還不敢確定。我只說他對於這件事總有關係。
“與你瞧見他時,有沒有瞧清楚地的面貌?
“瞧清楚的,一定是他。
“我想那時候樓梯上不見得怎樣光明,你能確信不會有誤會嗎?”
“你相信沒有誤會。那時樓梯轉折處的電燈雖沒有開光,樓梯的下半部果然黑暗,但樓上中間裡的電燈明明開著,所以那樓梯轉折地點,也有些亮光。況且我是從黑暗過河瞧去,所以我認得出是壽康無疑。
“他穿體多衣服?”
“一動防的長衫,頭上戴一頂草帽。”
“你說你見他站在樓梯的轉折之處,但他有沒有劫你。”
“我只見他站著不動,好像他正向樓梯上望著。但那時候我只有一瞟瞥;司,立即退回,當然不能夠瞧得怎樣仔細。
“你回房以後,可曾再瞧見他?
“沒有。我嚇得不敢出房。
“那麼,你剛才怎麼說瞧見他出來的呢?
裘玲鳳略領一頓,答道:“當我打算上樓的當兒,那轉折處並沒有人,不一會才聽得上面的腳步聲音。我回下來時,抬頭一瞧,才見他站在那裡。因此,我料想他是從樓上下來。你剛才問我曾否見他進去,我自然告訴你他出來了。
“你可曾聽見他出去時的開門聲音?
“也沒有。
霍桑點點頭:“好,你回到房中以後又怎麼樣?
“我那時受驚之餘,一時匿伏著不動。當然也睡不著。不多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