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髮盔,頂上赤纓。披繡雲霞飛怪獸絳紅袍,騎坐一匹胭脂馬,手使熟銅刀,前隊乃五十輛火車,車上都滿裝蘆葦引火之物。五百神火軍背上,各拴鐵葫蘆一個;右邊當先一將,戴渾鐵四方帽,頂上黑纓。披烏油鎧甲,騎一匹深烏馬,使黑杆槍。前隊五百聖水兵,五十輛水車。兩隊兵馬從左右突出,卻不衝正中,轉往魏軍兩翼,大包抄錯身而過。魏軍急待突出時,五百神火軍葫蘆中一起放出煙火,更兼火車上火龍噴射,魏兵所當人馬,多被燒死,餘者四處亂竄,亦有被煙燻盲雙目,不辨東西;五百聖水軍齊壓水車,噴出毒水,沾肉便爛,須臾見骨,中者皆痛呼不止,滿地翻滾。魏軍見這般慘毒,盡皆悚然,隊伍大亂,魏定國、單廷珪乘機指揮部下軍馬,掩殺上來,看著大魏十萬雄兵,便要一舉崩潰。正是:可憐神威熊虎士,先受無妄水火災。不知勝敗如何,請看下回。
第一百六回:司馬懿智布混元陣,呼延灼力竭太極門
第一百六回:司馬懿智布混元陣,呼延灼力竭太極門
且說宋、魏兩軍,戰於洛陽之南;龐統安排計策,先引曹軍鬥將,然後混戰;卻調聖水將軍單廷珪、神火將軍魏定國,各引五千軍馬,五百神兵,從兩翼突出。魏軍不曾見過厲害,頓時大亂,兩翼陣勢紛然欲崩。卻得司馬懿在後隊,厲聲道:“草寇這等邪術,不過是些藥水毒火,無知人徒慌亂罷了!眾軍豎起大盾,用亂箭射之!”令子司馬師、司馬昭兩個,分往兩翼督戰,亂者立斬。懿一面調夏侯威、夏侯和,各引二千騎,反從魏定國、單廷珪兩軍側翼抄出,一時間混戰不休,魏軍陣型勉強穩住。但此時正面宋軍聲勢浩大,接連衝湧上來;兩翼雖止住崩亂,畢竟有強弱之分,只是勉強抵住。曹丕在華蓋之下,看己方軍情不利,不由膽戰心驚。蔣幹在旁勸道:“陛下休慌。陛下若慌,將士便心亂,不能力戰。”曹丕遂強打精神,擂鼓助威。魏兵看皇帝親臨,個個竭力廝殺,宋軍雖猛,一時不能得手。
戰到日暮,魏軍漸有不支之勢。龐統看得時機,親引三千壯士,俱是身披精甲,手持利刃,從中央殺進去。那宋時兵甲,原本堅利,又是湯隆身前監造,宋軍拿得,正如虎添翼,勢不可擋,把魏軍前面隊伍,盡皆衝破。曹真看敵勢甚強,欲待安排退兵;龐統又遣花榮引五千兵,抄襲魏軍後路,司馬懿教夏侯霸引軍抵擋。雖是不分勝敗,卻教魏軍更難退走。
正不利間,南面殺聲大振,兩軍都不由一怔。看時,一支人馬,撞入圍來。當先大將,揮刀左右劈殺,勢不可擋,大旗書“雁門張遼”。魏軍見了援兵,歡聲雷動。宋江卻連呼可惜。龐統道:“大王,我軍久戰已疲,敵人又有生力到來,收兵為好。”江從之。於是龐統排程隊伍,宋軍分隊收縮。張遼一路殺到曹丕駕前,參見道:“末將與樂文謙引兵一萬,自合肥星夜前來。因豫州縣鎮,多被賊人所佔,又不欲沿途廝殺,故迂迴了些,救駕來遲,陛下見諒。”曹丕盛讚道:“文遠此來,我無憂矣。”司馬懿道軍力疲憊,不可糾纏,便乘勢退兵。兩下各罷。
當夜,魏軍背城紮營。曹丕召眾將商議。曹休道:“梁山賊寇兵精將勇,氣焰又盛,不可力敵。以某見,當背城堅守,待彼士氣衰竭,然後可擊。”曹真道:“不可。今彼佔據中原、關中之地,又進逼洛陽,若不能擊潰敵軍,恐黃河之南,盡非國家所有。當盡出城中精銳,與之決戰。”曹丕不能決,司馬懿道:“鬥兵鬥將,皆無勝算。懿雖不才,倒通曉幾個陣法。若與他佈陣相圍,如有得手,可挫銳氣。”曹真道:“怕宋江軍師龐統,亦非庸才,若識破我陣,反損兵折將。”司馬懿道:“他便識破我陣,亦自有變化。”曹丕大喜道:“仲達欲布何陣?”懿道:“某欲擺佈‘混元一氣陣’。此陣無頭無尾,變幻無窮。”丕教他布來。司馬懿便精選二萬兵士,令司馬師、司馬昭、申儀、申耽、鄧艾、陳泰、夏侯和七人為將,各分隊伍,教練陣法。無半月,已然嫻熟,遂請出戰。更道:“此番雖是鬥陣,卻也須防敵麾軍混戰。陛下金枝玉葉,且守營寨中,可請子丹都督引軍接應。”丕盡從之。
再說宋軍一戰小勝,卻被張遼接走,宋江下來,懊惱道:“張遼從合肥也遙遙趕來,我東路李俊、盧俊義兩位兄弟,偏生不見一兵一卒來援!”呼延灼勸道:“哥哥休要焦急。兩路兄弟,各有強敵。我等便用此處十餘萬軍馬,也能破敵。”宋江遂接連排兵交戰,魏軍只不出;欲待強攻,又看魏軍聲威仍大,不敢莽撞。過得十餘日,魏軍復出壘戰,聲威更勝。小校報入來,宋江便請龐統商議。統笑道:“敵軍此來,若非有援兵新將,便是演練了甚麼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