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有點心不在焉。
樓玉熙在旁邊嘀咕,“四哥好奇怪啊,明明盯著你看了那麼久,我都以為他要搶人了,結果又一聲不吭的走掉了。”
他不知道,樓雲霆走是走掉了,但卻不是撒手丟下不管了。
樓雲霆一面派人盯著陸若晴,嚴令出府。
一面片刻不停,親自快馬加鞭去了寺廟,要將樓太君接回來。
樓太君已經七十多歲了。
白髮蒼蒼、兩鬢銀霜,儘管養尊處優保養得宜,那也是老人家,實在經不起馬車快速的顛簸折騰,因此一路緩緩行駛。
馬車裡,樓太君忍不住問道:“雲霆,那女子真的和你姑姑一模一樣?”
樓雲霆回道:“世上之多,若是隻有幾分相像不足為奇,我也不會來尋祖母,但那女子和姑姑實在太像了。”
他略略沉吟,“我也是小時候見過姑姑的了,記憶有偏差,所以不敢說一模一樣。”
“那就是有七、八分像了?”樓太君問道。
“不。”樓雲霆搖頭,“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當場怔住,恍惚間以為見到了姑姑,所以才想讓祖母回去辨認。”
樓太君嘆氣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別說你姑姑已經死了十幾年,就算還活著,那年紀也對不上啊。”
樓雲霆猶豫了下,問道:“祖母,姑姑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
說到女兒的死,樓太君不由紅了眼圈兒,“我也說不清楚。”
她難過道:“當時你姑姑先是忽然病了,我還進宮去瞧了她,瞧著她鬱鬱寡歡、神情恍恍惚惚的,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打擊。”
“打擊?什麼打擊?”
“不知道。”樓太君搖頭,“我再三追問過你姑姑,可是她始終都不肯說,只是拉著我的手默默流淚,那樣子真是傷心極了。”
“莫非……,是皇上當時有了新寵?”樓雲霆猜測道。
“沒有。”樓太君嘆了口氣,說道:“那時候你姑姑和皇上大婚才幾年,皇上對她幾乎就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對別的嬪妃不過爾爾,更沒有什麼新寵之人。”
那就真是匪夷所思了。
樓雲霆臉色凝重,不解道:“既然姑姑集三千寵愛在一身,又年輕、又美貌,而且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有什麼委屈值得她去自盡?”
“就是不知道原因,才難過啊!”樓太君越說越是悲憤,想到女兒的不明枉死,憋在心裡的委屈一洩而出,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
“在我探病之後沒多久,就傳出你姑姑上吊自盡的訊息,再也救不回來了。”
“當時皇上非常震怒,責怪服侍你姑姑的宮人們沒有照顧好她,下令全部杖斃陪葬!”
“可是……,這有什麼用?換不回來你姑姑的性命啊。”
“我攏共生了四個兒子,而你姑姑卻是我唯一的女兒,還是我在四十歲上頭,拼了命生下的老來女,素來愛若珍寶。”
樓太君的眼淚直往下掉,哽咽難受,“她這一走,簡直生生去了半條命啊。”
樓雲霆勸道:“祖母,別太難過,千萬保重身體啊。”
樓太君擦了擦眼淚,靜了片刻,方才情緒穩定下來。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哎……,別人都忘了她,可我這個做孃的怎麼能忘得掉?總是隔三差五的做夢,夢見她撲到我的懷裡大哭,哭得好可憐啊。”
樓雲霆歉意道:“是孫兒不好,倒是惹得祖母傷心動氣了。”
樓太君搖了搖頭,“不怪你,都是我想你姑姑,把心裡的思念哭出來了也好,這會兒反倒覺得輕鬆許多了。”
樓雲霆去找丫頭要了水,服侍祖母喝下。
樓太君歇了會兒,問道:“你說,那女子是玉熙帶回來的姨娘?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是我出門這幾天新找的?”
“應該是,我也不太清楚。”樓雲霆想起弟弟的一派胡言,就有點臉色不好。
什麼哥哥搶弟弟的姨娘?荒唐!混帳!
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悠悠的抵達了樓府。
樓雲霆攙扶著祖母下車,還叮囑道:“祖母當心腳下,不著急,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他在別人面前是生殺予奪的攝政王,在祖母面前,卻是孝順之極的孫兒,比起樓玉熙不知道強了多少。
這裡面是有一段緣故的。
樓雲霆的生母因故改嫁他人,所以他並不是母親撫育長大,而是祖母一手養大成人的,故而侍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