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戰馬連人帶馬一起摔開,正砸在文鷺面前那幾匹戰馬身上,頓時將那幾匹戰馬砸得人仰馬翻,康鵬乘機抱起也已經掛了花的文鷺,在其他追兵反應過來之前大步衝進八陣圖。
康鵬的兩條肥腿剛踏進八陣圖,就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了方向感,只覺得前後左右全是若隱若現的石堆,分不清東南西北,就連天空也被霧氣遮掩,看不到日月星辰,再向前幾步,只覺得石堆彷彿撲面撞來,康鵬嚇了一跳,忙向側面閃躲,不想卻真撞在一堆石頭上,被尖銳的石塊刺得好不疼痛,再放眼看去,那些石堆卻又完全改變了位置,既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來路。
“相公,不要亂走,我們安全了。”文鷺靠在康鵬懷裡低聲道:“這石陣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反覆變化,天下除了月英妹妹,不管誰進來都無法出去。”
康鵬鬆了口氣,正要放下文鷺,文鷺卻撒嬌道:“不要,我要你就這麼抱著我。”文鷺第一次對自己撒嬌,康鵬嘴上罵文鷺偷懶,心中卻無比幸福,抱著文鷺就地坐下,相偎著休息。饒是如此,康鵬坐在地上也感覺整個八陣圖彷彿在旋轉一般,橫七豎八的石堆圍轉不休,看得康鵬直頭暈想吐,只有把眼睛閉上,才能稍微舒服些。
靜靜聽著跟進陣中的荊州士兵慘叫呼救,奔跑跌撞,康鵬益發佩服黃月英的天才,這時,文鷺在他懷中閉目嬌聲道:“相公,你說月英能救出我們的珍兒嗎?”
康鵬心中其實也沒底,安慰文鷺道:“別擔心,月英姑娘天資聰慧,她一定能安全救出我們的女兒。”
“嗯。”文鷺輕哼答應,嬌軀輕動,儘量讓自己在康鵬懷中睡得舒服一些,嬌聲道:“月英妹妹喜歡製造機械,最討厭別人干擾她,所以她故意把自己化妝得醜陋無比,就是怕人向她提親,所以……。”
“你放心。”康鵬聽出文鷺的意思,拍拍她的嫩臉說道:“她對你我有救命之恩,本相不會打她的歪主意的。”
“不是這意思。”文鷺的嫩臉緊貼著康鵬的胸膛說道:“恰好相反,我是想讓你將來把她帶到長安,天下除了你的聰明才智,還有誰能配得上她?再說了,有她在我身邊,我們也能互相照顧。”
文鷺羞紅著臉說出一通康鵬另一名寵妾蔡文姬永遠不可能說的話,康鵬卻久久沒有反應,文鷺奇怪,張眼看去,見康鵬已經疲倦得睡去,文鷺一陣心疼,輕撫康鵬毛茸茸的醜臉,不一刻,文鷺也在康鵬懷中昏昏睡去。
康鵬和文鷺是被黃承彥的聲音叫醒的,“董太師,醒醒,有很多老朋友在等你。”康鵬和文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黃承彥柱杖立於自己面前,而在黃承彥身旁,是無數全副武裝的荊州士兵,難以計數的刀槍也已經架在了康鵬和文鷺身上。
“糟糕!”康鵬心道:“我怎麼忘了黃承彥也會八陣圖?”
第十四章 審判國賊(下)
初平四年十月初一,襄江旁,正午的陽光烈火般燒烤著大地,灰黃的土地在冒煙,秋風卷著枯葉在天空飛舞,彷彿昔日洛水旁的那段歷史在重演,黃家莊正中的那塊空地上,也是搭起了一個丈餘高的木臺,在臺下,是一人多高的柴堆,奄奄一息的康鵬正被捆在那澆滿火油的柴堆上,還有一個六尺長的竹帽被牢牢捆在康鵬頭上,青黃色的竹帽上龍飛鳳舞般書有四字——國賊董卓!四個字筆筆精神飽滿,墨汁淋漓,尤其是那個‘賊’字筆走龍蛇,幾欲破竹而去,可見書寫之人落筆時的心情。
以柴堆為中心,裡三層外三層環有數百名精神抖擻的荊州士兵,個個全副武裝,持槍荷刀,再向外,是多達千名青衣儒衫又群情激憤的年輕士林學子,日頭雖猛,卻擋不住他們的激情,更擋不住他們連夜從四面八方陸續趕來,或交頭接耳,或大聲喝罵,時不時還有激動計程車子想衝進圈內毆打康鵬,雖然都被忠於職守的荊州士兵攔住,但臭雞蛋爛白菜還是不停的砸在康鵬身上。最外層,自然是穿著破舊衣衫的鄉民泥腿,被士兵從四面八方驅趕而來的他們提著破爛不堪的農具,長年累月被風吹日曬刻出無數皺紋的黝黑麵孔上流露出漠然的表情,既沒有士林學子那麼的激動,也沒有絲毫對那位即將被火燒死的大漢太師同情神色,和雍並涼三州不同,這些出身低賤的農民沒有資格和士子們並肩站在一起,都要與儒生士子保持十步以上的距離,否則就會有雨點般的皮鞭和棍棒落到他們身上,提醒他們遵守大漢朝沿襲了數百年門閥制度。而在黃家村的各房各巷中,荊州士兵成群成隊的站得筆直,嚴密監視著出入黃家莊的每一個可疑人物。
午時剛過,高臺兩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