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嚇了一跳,她只不過是鄉下老太太,後來兒子發了達才把她接到城裡來,過著老太君一樣的日子,在家中她一向強橫,因為龍長富孝順,但在外頭,就是個慫包了。原來還想拿捏陳氏來威脅陳天民的,但陳天民卻先下手為強質問她,老百姓天生就畏懼當官的,陳天民官威一擺,當下就嚇得腿軟,好容易凝聚出來的氣勢瞬間就沒了,緊緊攥著老三媳婦的手,結結巴巴地道:“大,大人,民婦冤枉,冤枉呀……”
與龍家做了多年姻親,陳天民如何不瞭解這個老太太的習性,這人就是個胡撐蠻纏的主,一旦讓她使起潑來,可就了不得的,於是陳天民果斷聽從夫人的意見,來個先下手為強,眼帶殺氣地厲聲斥責,“還還冤枉?龍長興欺辱寡嫂囚禁徐氏的時候,本官可不信你老眼昏花不知情?”
陳天民為官多年,羅列罪名那可是手到擒來,草稿都不打一下就給龍老太太羅列了一堆堆罪名,“兒死欺媳婦,此為不義。縱子欺辱寡媳,此為不仁,不善待寡媳婦,窮兇惡極,令人不齒。龍長興能有今日作為,咎由自取。你身為人母,卻趁兒子屍骨未寒之際,強掠失恃孫子財產,令人齒冷。徐氏身為媳婦,服侍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念舊情,只一味偏幫兒子,令人寒心。”然後又痛罵龍家諸人,“龍長富生前孝順老母,又多方提攜幫輔你們,爾等不思感恩圖報,卻趁龍長富身死就這般對待人家妻兒,實在令人心寒齒冷。狗都能夠結草銜環,你們知恩不報還不如狗呢。本官看你們一個個就是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
陳天民一通痛罵之下,龍家人雖然面帶愧色,但那龍長富寵大的財產實在令人心動,龍三媳婦陰陽怪氣地道:“陳大人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當初大嫂的侄女沒來之際,大人可還罵大嫂不配作龍家婦呢。”
陳天民大怒,“你是何人?是龍傢什麼人?”
龍三媳婦撇唇,龍三立馬陪笑著說,“回大人,此乃賤內,與二嫂一向交好的。”龍三以為把陳天民的妹子陳氏抬出來,便可揭過,但陳天民卻勃然大怒,“婦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卻縱容丈夫胡作非為,做那令人齒冷的忘恩之事。也配為人婦?來人呀,給本官掌嘴,讓她明白,什麼叫律法。”
幾個衙役上前,抓著龍三媳婦一通耳光打下來,龍三媳婦雙頰高高腫起,牙齒脫落了兩顆,又痛又恨又怕,萎頓在地。
屋子裡鴉雀無聲,龍家人全跪到地上,口喊“大人饒命”,龍三扶著媳,又恨又不服,“敢問大人,不過是婦人多嘴說了一句話罷了,又是犯了哪條律令?”
陳天民冷然道:“大慶律法,搶奪他人財產者,此為侵犯財產罪,我朝律令,輕唐律之所輕,重唐律之所重。此犯罪者,皆赦為庶人,斬左趾為懲戒。本官不過是掌她嘴巴,這算是輕的了。”
龍家人大驚,龍三更是驚惶叫道,“大人言重了,我們不過是與族人分財產罷了?咱們龍家的家務事而已。”
龍家其他也跟著叫道,稱他們可不是搶奪他人財產,只是家族分財產罷了,宗族裡的事兒,一般官府是不會管的。就算族長處置犯了族規的族人,官府也是沒資格管的。
其實陳天民也是知道的,大家族裡的事兒,官府確實無權過問。
但陳天民早有準備,說:“一派胡言,家族分財產還會拘禁寡嫂侄兒?龍家能有今日局面,全懶龍長富,白手起家,辛苦耕耘,方有今日成就。當年龍長富起家可沒向族裡要過一分一毫,如今龍長富沒了,他的身後財產,有權過問的,也只有龍長富雙親以及妻兒。你們這些旁支偏系,也是無權過問。”然後又把大慶律法說得頭頭是道,龍家人傻了眼,在陳天民的大棒和甜棗下,不得不服軟。
龍老夫人被陳天民一通恐嚇之下,也是暈頭轉向,乖乖地交出了鑰題,地契,房契,以及銀莊裡的票號等。甚至還想拿捏徐氏陳氏的心思也沒了。
徐璐父女攜徐氏母子回到龍家,陳天民已處置得差不多了。徐氏望著噤若寒蟬的龍家人,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來坐到首座,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徐氏哭的全是她對龍家的付出,以及在龍家受到的種種不公和委屈,直哭得聲嘶力竭,待徐璐上前勸解後,方才打住。
徐璐輕聲安慰徐氏,“姑母快別哭了,我知道您受了委屈,不過到底您苦盡甘來,有陳大人替您作主,您也該知足了。姑父地下有知,也會安心了。姑母快別哭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辦好姑父的喪事,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才是。”徐璐目光涼涼地掃了在場的龍家諸人,最後看向龍老夫人,慢聲道:“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