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沒有來,卻也派了個心腹婆子前來,說是給徐璐送茶來了。
各家婦人傳遞訊息的方法,不外乎有兩種,直接登門,或是藉著由頭送些小花樣小玩意的,送點心也好,送布料也罷,就算只送一根針,大都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一個來泉州做生意的浙商孝敬來的茶葉,還是清明的雨前茶,夫人泡了兩回,口感滿不錯,知道夫人也好這口,就讓奴婢給夫人送些來。希望夫人能夠喜歡。”劉夫人派來的婆子徐璐也是識得的,姓祝,人稱祝嬤嬤。
祝嬤嬤揚著得體而恭敬的笑容,站在徐璐四五步遠的地方。
徐璐讓人接過四四方方的錫盒,揚著溫暖的笑意,“既然是你家夫人特地推薦的,肯定不錯的。替我謝過你家夫人,”
祝嬤嬤又微微彎了腰,“還是夫人瞭解我家主子,我們主子呀,得了好東西,非得與親朋好友分享才成。這不,才得了茶葉,就趕緊給夫人送了來。一刻都等不及。我家夫人還說,凌夫人最是好茶不過的,還要奴婢趕緊與凌夫人送來。”
徐璐微笑,“還是你們夫人瞭解我。”
祝嬤嬤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夫人還特地交代奴婢,凌夫人看了茶葉,肯定會高興的,說不定還會厚厚賞賜奴婢。”
徐璐樂了,“呵呵,劉家姐姐倒是摸清了我的脾性,罷,你這一趟可真是沒白跑。豆綠,重重賞祝嬤嬤。”
在凌家呆得久了,親眼見證了自己的主子,從少不更事,再到此刻的雍容沉穩,已逐漸摸清了主子說話的藝術。不用徐璐吩咐,豆綠早已拿了個填漆盤子出來,裡頭躺著個精緻的刺繡荷包,荷包有巴掌大,鼓鼓的。
“這是賞你的,回去告訴你們夫人,以後但凡有了好茶,可得給我留著,不然我可不依的。”
“凌夫人放心,我們家的茶,絕對有夫人一份的。”祝嬤嬤也不客氣,捧著荷包,朝徐璐道了謝,離去。
祝嬤嬤走後不久,就有人登門拜訪,是總兵林駿的夫人王氏。
林夫人與徐璐關係也較為密切,每次登門,門房上的直接開門,只需讓人進去通報一聲便是。
林夫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徐璐的院子裡,迫不及待地對徐璐說了今日外頭髮生的事兒。
既然劉夫人已出了馬,相信事兒已經成了,但若有林夫人這個旁觀人的補充,也是一樁美事。徐璐聽得津津有味。
“……真沒想到,堂堂首輔夫人,居然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沒想到呀,沒想到。”林夫人的開頭很有意思,說得幸災樂禍,比從天而降的金元寶砸在身上還來得興奮,一張臉也是紅通通,雙眸也是晶晶亮,徐璐敢打賭,這應該是興奮所致。
“前陣子我也聽了有關妹妹的流言,不過都是些無稽之談,我也沒有理會去。不過這兩日又有擴大的傾勢,正要給妹妹警個醒,可今日在右布政使楊夫人家中,聽劉夫人說起了另一則故事,這才恍然大悟,有些人呀,自己有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還要黑別人,以為外人是傻子不成?”
徐璐佯裝愕然,然後套了不少有關今日劉夫人給楊老夫人補刀子的俱體事宜。
劉夫人與林夫人一前一後去了楊家,二人本來就認識,自然就坐到一起,因林夫人劉夫人身份本來就不低,不一會兒,身邊就坐了好些婦人。女人坐到一起,通常就是說些衣裳首飾,或別人家的八卦。現在泉州城最流行的就是徐家與吳家和離的官司,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最近傳得最兇的督撫夫人不能生養還偷偷去張天賜家中看病的事兒。然後劉夫人就一臉疑惑,說:“凌夫人是去過張天賜那,不過是和我一道過去的,還是我邀她一道去的,怎麼就傳成這樣了?你們這些人呀,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
一些婦人又笑著說:“不至於吧,人家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凌夫人一個人偷偷去的,連丫頭都沒帶,若非心裡有鬼,早就正大光明去了。”
劉夫人嗤之以鼻,“這話是楊老夫人說的吧?她的話,你們也信?”
眾人見她言語中似是話中有話,又來了興致,追問起來。
劉夫人冷哼一聲,“有人想把閨女給凌大人做妾沒能成功,又跑去找凌大人的姨母出來說項,仍被凌大人嚴辭拒絕了。有人就惱羞成怒了,呵呵,”
劉夫人的話非常豐富,一下子就勾起了眾人更加熊猛的八卦之火,紛紛追問之下,劉夫人這才半真半假把她所知的訊息透露了出來,劉夫人很是高明,並未說楊老夫人半句不是,也就是實事求是地說出來而已,把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