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看待媳婦,兒子不能生養肯定得藏著捂著。若媳婦不能生養,那肯定又是另一番嘴臉了。別人巴不得責任外推,徐璐倒是好,還主動承擔。
管大娘實在不能理解,媳婦在婆家本來就受壓制,若再因無法生養,日子肯定越發艱難。
“少夫人,女人賢惠,家族才能興旺。但也不能這般賢惠呀,那樣會適得其反的。”管大娘斂起笑臉,一臉鄭重。
徐璐沉默了會,最終搖了搖頭,“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罷。還請大娘替我保守秘密。”
“可是……唉,您這是何苦呢?”
徐璐微微笑了起來,眼神卻堅毅:“因為他給予我尊榮和信任,我不能只安享富貴。”
五月末,泉州的天氣已帶了些許悶熱。徐璐也減少外出,專心在家管理家務,算賬,並及時關注外頭的各類資訊,連小道訊息也不放過。
據說,趙東海之女趙玲玲已是妊娠後期,大約兩個月後就要生了。趙夫人已開始給未出世的小外孫張羅起了乳母,卻因卓家(趙玲玲的夫家)不滿而作罷。
劉夫人的閨女劉盈盈,也進入正式議親階段,據說經過千挑細選,已選了三個優秀男兒,其中劉夫人最滿意的是福州知府陳天民的三公子陳想。陳三公子今年十七歲,已經考中秀才,出身官宦之家,家底也豐厚,女兒嫁過去也不吃虧。但劉向東卻看中了副總兵趙盛奇的兒子趙又廷。
“不是我瞧不起武將,而是那趙又廷,生得黑黑的,長得也不怎樣,年紀也偏大了,臉上還有好些疤痕,如今也只是個小小的百戶,成日裡只知道呈強鬥狠,盈盈自小嬌生慣養,如何受得了?可老爺卻說我頭髮長見識短。哼,我見識短,他眼光就好了?趙盛奇雖是從三品的官兒,可到底只是武將,如何比得上父親是知府,家底又豐厚,門路又寬的陳想?”劉夫人在徐璐面前兀自忿忿抱怨。希望徐璐站在她這邊一道譴責丈夫的短淺目光。
徐璐因沒見過陳想,也未見過那趙又廷,倒是不好發表意見,只是說:“劉大人眼光一向好,姐姐也該給劉大人一份信任的。說不定那趙家公子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劉夫人忿忿地道:“長得又黑又瘦的,光第一眼就瞧不上了,還有何可取?”劉夫人一心認定陳家三公子就是不錯,俊秀斯文,模樣兒也是白白淨淨的,一表人材,怎麼看就怎麼喜歡。
徐璐淺笑,世人皆愛白面書生,做丈母孃的也是如此呢。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男人光有外表可行不通的,還得有內在條件才成。
過了沒兩日,劉夫人又臉色鐵青地來找徐璐。
徐璐看她臉色不對勁,也不客套,問:“怎麼了,臉這麼黑。”
劉夫人也知道徐璐不擺架子,一向隨和慣了的,她也沒有多少顧忌,一屁股就坐在徐璐隔幾的椅子上,拍了茶案,“劉家欺人太甚。”
“劉家,哪個劉家?”
劉夫人恨恨地捶了茶几,“除了淮安伯府劉家還能有別家,像他們那般大膽無恥嗎?”
徐璐目光一閃,“他們怎麼惹姐姐了?”
“劉家才剛休了秦氏,如今倒來打我家盈盈的主意。呸,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徐璐先是茫然,然後是默然,最後說:“姐姐消消氣,只要劉大人和姐姐不同意,他們還能強娶不成?”
劉夫人一臉苦大仇深,“可問題是,這幫人可惡之極。若按正常渠道說親,我都不至於這般生氣。而是那劉家欺人太甚,明的不成,居然來暗的。今兒個,我帶閨女去袁家玩。劉家人也在場,我在前廳裡與夫人們說話玩笑,盈盈與小姐妹在後花園裡玩,與一群小姐們推打嘻戲,不知怎的,就被人推進了池子裡。那劉老二不知打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毫不猶豫就跳下水救起了盈盈。”
徐璐大驚,說:“姐姐懷疑,劉家人故意算計盈盈?”
說到這裡,劉夫人已經是咬牙切齒,“由不得我不這樣想。我家盈盈雖說任性驕縱了些,但絕對不會在別人家這般魯莽。盈盈後來與我說,她與袁家小姐嘻鬧的時候,不知誰在後頭推了她一把,這才落到水裡。更巧的是,盈盈才落到水裡,那劉家老二很快就出現了。更可恨的是,那池子並不深,盈盈雖被弄得全身溼,卻還不到溺水的地步。偏那劉老二多此一舉,反倒讓我家盈盈落了不是。真真是氣死我了。”
徐璐默然,如果事情屬實,那麼不排除人為算計的結果。劉盈盈落水,劉家老二下水救人,少不得有了肌膚接觸,這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一旦傳揚開去,短時間內,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