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如遭雷擊,她這才想起,徐氏的男人凌峰,掌管著天下官員的帽子,其中還包括自己的丈夫的升遷任免。雖然凌峰沒膽子與皇后的兄弟為敵,但暗中使使絆子還是可以的。畢竟朝堂上的言官可是一個勁地盯著他們這樣的皇親國戚呢。
顧氏強自鎮定,冷笑一聲:“有本事,少夫人就讓我夫君沒法子外放呀”
徐璐依然微笑以對,“要不……我們試試?”
顧氏臉皮都抽搐了又抽搐,她著實氣得厲害,可到底沒法子接話。
她也和妹子一樣,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
奴才罷了,打了就打了,只是面子上不好看而已。
可她們這樣的天之驕女,自然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還要重。
只是……枉她堂堂國夫人,卻是毫無辦法挽回臉面。
顧氏姐妹都不再說話了,這算是認下這個虧。
徐璐朝護衛們輕聲道:“動手吧。”
護衛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自家少夫人威風,他們做下人的也渾身有面子,於是手下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顧家下人找來的掏火棍,最終居然打到自己身上,不得不是件令人諷刺的事。
掏火棍經過天長日久的煙薰火燒,早已變得黑且結實,加上又是硬頭黃竹,堅硬無比,打在身上,並不亞於板子加身的痛楚。一時間,只見棍子翻飛,好一陣噼啪聲響,加上夏天穿得衣衫單薄,更是疼痛不堪,好些奴才被打得哭爹喊孃的。
三十棍子很快就完畢,地上躺了一群呻吟的人,屁股上黑烏烏的一片,加上浸出的鮮血,著實滲人。
顧氏姐妹也不坐在大圈椅上了,兩相攙扶著,緊緊咬著唇,目光怨毒地瞪著徐璐。
有丫頭不知從哪兒抬了大圈椅過來,徐璐暗自發笑,從容坐了,看著顧氏姐妹怨毒的眸子,挑眉道:“二位可是不服?”
兩姐妹趕緊別開眼,她們恨得滴血,恨不得生吃其肉,可,徐氏這樣的作為,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計,她們隱隱已有種“以後離她遠些”的想法。
板子都打完了,“繼續掌摑,一人二十嘴巴。”徐璐搖著描桃花折枝的玉骨小香扇,淡淡地吩咐著。
又是一陣響亮的掌摑之聲,徐璐看也不看,起身,走向顧氏姐妹。
兩姐妹下意識地退後兩步。
徐璐微微一笑,柔聲道:“我這其實是為二位著想呢,楊夫人無故訓斥我倒也罷了。可顧小姐雖是國公府嫡女,可到底只是白身呢。這事兒若傳揚開去,不說別的,顧小姐一個驕橫跋扈的名聲只怕跑不掉了。楊夫人您倒是無所謂,可到底還要顧惜皇后娘娘的名聲是不?畢竟如今的言官可都不是吃素的。還有顧小姐,顧小姐也是快要成親的人了,卻這般橫衝直撞。退一萬步講,家母就算真的冒犯了顧小姐,也不是顧小姐可以處罰的。家母雖不才,好歹也是朝廷官眷。可容不得輕易冒犯。家妹更是家官千金,雖比不得二位的尊貴,卻也不是任人都可以辱罵歐打的。不過如今既查明瞭是個刁奴挑唆主子,二位不過是一時受了矇蔽,查明瞭立即罰了便是,誰還能說二位半句不是呢?是不是皆大歡喜?”
呸她的皆大歡喜。
顧氏姐妹恨得牙癢癢,卻還真不敢說什麼。徐璐這翻恩威並施,指出無論顧家還是楊家,都是有弱點的。若事情真的將鬧出去,她們著實討不得好。首先,身為皇后的母族,鬧出這樣的事來,言官那一關必定過不了。皇后娘娘肯定會惱了她們。其次,也如徐璐所說,她們本來就是沒事找事的人,小顧氏一未出閣女子,無故歐打朝廷官眷,傳出去著實不好聽。顧楊兩家夠顯赫了,樹大招風,自然就招人眼紅。言官們想借此弄出點什麼事來,著實輕而易舉。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這徐氏看著不起眼,可手裡頭著實拽著她們的七寸,顧氏姐妹儘管恨得牙癢癢,卻是連報復都是不敢的。
人性就是如此的奇怪,平時候再飛揚跋扈的人,囂張狂妄到無法無天,可一旦被捏了七寸,也就與普通人一樣,怕強欺軟,敢怒不敢言。
徐璐收拾她們的策略是,先給大棒,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她們心服口服,連甜棗都不必給,就被整治得服服帖帖。
……
徐璐安撫了田氏和徐琳,對依然誠惶誠恐的母女道:“娘不必害怕,今兒本不是你的罪。不過是那幫人故意找茬罷了。您女婿在京城雖排不到第一,也是不會輕歇讓人招惹的。”
田氏勉強點頭,一張本來就肥大的臉越發腫脹如饅頭,徐琳更慘,一張臉幾